滴落的血跡帶著追擊的西雲士兵眼看就要來到河道旁,爬上河道的景星拭去了地上的血跡之後,又拔出刀刃在自己的掌心劃出了一道口子,帶著滴落的血液朝著之前西雲士兵撤離的山林中奔去。

“在這邊!”

“走!”

聽著他們的腳步聲遠離,躲藏在暗處的景星靜等了片刻之後隨意將手上的傷口一纏便又折返回了河道。

再次來到那片被樹叢遮蔽的隱秘入口,她已感覺不到豹子的存在,從懷中取出一支火摺子,她頓了頓後還是大膽的邁步走了進去。

陰冷的河道在微弱的光芒照耀下依稀能看見滿地的碎石,踏過那些石頭景星來到了一處被石頭阻塞的狹窄入口前。

殘留的新鮮血液順著石頭滑落,細微的風聲也在告知她,前面似乎並非是一條絕路。

義軍軍營主帳,餘一等人正在桌前繼續商議該如何佈局,此前派去留意綿城動靜的義軍發現城池中炊煙減少,又多了飛鳥,打探到有西雲軍營中大量士兵撤離後便快馬加鞭回到了營中稟告。

“他們撤兵了?”

“難怪兩日叫陣他們都全然不理…”

“好事啊!他們自己走了,我們不費一兵一卒就可拿回城池,他們倒是識趣”

一聽他們居然撤兵,顧衾臉上頓時大喜,而對比他的歡喜,餘一卻顯得尤為懷疑。

“為什麼這個時候會撤兵…”

“糧草不夠了吧”

“還是要當心為妙”

“我覺得先生說的有理”

“那二位的意思是?”

“按原計劃的行事,無論如何都要等到後軍補給送到再動身”

“不過就是相差一兩日的功夫無妨吧,要是讓他們都逃了,豈不是可惜?厲城之仇不能就這麼算了啊”

“……越是如此越不能急”

“可…”

(“什麼人?!”)

耿陽垂眸說著,似是在說給顧衾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顧衾正要再說什麼,營帳外就傳入了一道呵斥聲。

靠近簾子的餘一不等二人反應過來就已經掀開簾子衝了出去。

營帳中的空地上十幾個義軍的包圍中,穿著西雲士兵衣衫,滿身泥土的景星上下翻飛躲避著面前刺來的長槍。

見他們亂作一團,餘一拔出長劍忙快步踏進了包圍,身後的耿陽和顧衾也緊隨其後。

“呼~”

彎腰躲過一杆長槍,景星才一抬頭就察覺了身後凌厲的劍氣,一把握住面前的長槍,藉著義軍的手同揮來的長劍較量了起來。

“鐺!”

“叮!”

如提線木偶一般被操控的義軍不受控制地轉了幾圈後已經完全暈得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但無論如何移動景星都始終藏在他的身後,直到他無力倒下才從他手中接過長槍直迎上了餘一刺來的劍。

手持長槍不敢近身的義軍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眼看槍尖和劍尖愈發靠近兩人的身體,一時間都緊張得忘了呼吸,但最後關頭,兩把利器也只是停在了兩人的要害之處並未落下。

鋒利的長劍與景星的喉嚨僅有毫釐之差,而被故意折斷的長槍也被她送到了餘一心臟的位置。

“這是…”

“怎麼會有西雲的人闖進來?”

“她不是”

餘一平靜地說著將長劍收了回來,景星也跟著扔下了手中的槍尖,轉頭看向了耿陽和顧衾。

“換個地方說話”

“軍醫也一併過來”

兩人茫然地看向了餘一,見他將劍背到身後率先離開之後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營帳中,景星坐在桌前,趕來的軍醫替她清洗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