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共主。玉門道人此言,用心可謂險惡,你雷公子要說自己是文王,恰好因才剛不敬之言獲罪,從此被關押於此地,說不得便和韓寶雄為鄰;倘若氣衝雲霄,說自己是武王,那更會激怒墨高雲,一聲訓下,大夥兒就將蜂擁撲上,將九華堪為醢醬。墨高雲眉頭微蹙,旋即回覆常色,坐在輪椅之上,等待九華的回答。九華年紀小,並非不懂是非厚刁,他見獅猛總在後面推搡自己,用意不善,氣道:“我不是周文王,也不是周武王。只是看你摸樣,要能變化,或就是活脫脫的一隻花斑豹。你是什麼?是申公豹麼?”獅猛陡被他搶白,錯愕徵然,一時未曾反應過來,脫口道:“是又怎樣?你奈我何?”反尚有幾分竊喜,他早知玉門道人那*孃兒受了這位“雷公子”冷落,再不將之看過什麼“貴賓”,不知不覺,自己和她好像正在聯袂,欲置“雷公子”於絕境。九華拍掌笑道:‘你替老前輩說話,申公豹乃是替紂王說話,你要是申公豹,豈非正和那位女道人一般,都說老前輩是紂王也?”此言一出,獅猛和玉門道人盡皆瞠目結舌,不知所措。林吉兒吐吐舌頭,附和道:“哎呀,這狗奴才實在猖狂,如何能將咱們俠義之名享譽化為的家主人比作紂王?原來適才汙衊,都是他自己的主意,竟和我弟弟全無干系。”墨高雲忍不住笑道:“你素來眼界極高,瞧人不起,如何認了貴賓作弟弟?忒也親密,便不害臊。”略稍停頓,對兩旁中年美婦道:“你們師侄說的不錯,貴賓焉能責備我等是夏桀商紂之流,一切都是那狗奴才的挑撥。且將他壓下去,抽上三百鞭子,然後同‘他’一併扒光了衣裳,懸掛起來餓上三日。”獅猛嚇得肝膽俱裂,轉身想逃,能跑到哪裡去咧?背後兩條長鞭瞬間捲到,將它倒拖於地。幾名墨眾撲上,用繩索把它捆綁結實。

韓寶雄畢竟是武夫出身,雖是凡人,可畢竟練得一身好武功,講究個內外兼修,吐納氣息之道,倒也和佛道運轉之術頗有類同。他躺在地上,被兩名親兵分左右攙扶,盤膝跌坐良久,漸漸緩過神來,冷笑道:“墨高雲,老魔頭,你定下的鳴冤擊鼓之規矩,我也受了,如今咱們可得好好談談。”有那墨家徒眾忍耐不住,呵斥道:“微風個屁啊,才被刑堂堂主手下逃過一條性命,卻又張揚跋扈起來,可是苦頭尚未吃夠?”韓寶雄怒道:“老子我雖然是一介武夫,倒也聽說過戰國時期的墨家俠名,其理念言行,雖然和儒家頗多不同,倒也不失為磊落光明的門派。你們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墨家信徒,呸!簡直笑煞人也,哪裡是墨家俠客,正他媽的一幫土匪惡霸。再看看你們形容,三分似人,七分如鬼,休說夜遁駭人,只怕朗朗乾坤大太陽下走出去,被百姓窺見,也得嚇死。”此言犀利刻薄,九華張口結舌,暗道這位大叔果然是憋裹了一肚子怨氣恨息。羅網之外諸人聽聞,莫不勃然恚怒,許多人叫道:“還斷什麼案子,殺了他,殺了這狗賊。”墨高雲冷冷而笑,渾不似前番神氣,桀桀哼哧,擺手道:“都稍安毋躁,他既然擊打了地牢大鼓,又受了圈環槌撞之責罰,如今便該聽聽他的說辭訴狀,否則傳揚出去,三界化外,都說我等不講道理。”這時遠處傳來陣陣慘叫,卻是獅猛捱打鞭刑所發。九華冷不防下了一跳,心想:“善惡終有報,你總是害我,自己先得報應,也是大快人心。”房屋被大戈傘臂託於半空之後,周圍不知何時,綿綿湧來凝結勝濤的氤氳煙霧,好像一個大圈子,將墨教之人團團圍定,而墨家之人,皆隔著羅網,將韓寶雄並數百兵卒層層包裹。熱鬧氛圍中,透出難以掩飾的隱約蕭瑟之意,分明無風,九華還是感覺脊背發亮,激凜凜打個寒噤。韓寶雄道:“你將我們擄掠此地,所為一樁罪名,便是‘助紂為虐,戕害無辜’。我且問你,我等駐軍於此經年,從未害過一人,怎麼個就‘助紂為虐’,怎麼個就‘戕害無辜’了?”玉門道人朝墨高雲躬身萬福,道:“家主人,此人頑劣甚緊, 只怕奴家不得不花些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