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蒙德府邸,書房燭光昏黃,窗外月色漸濃。

克萊蒙德坐在寫字檯前,認真翻閱著最近的信件。

“吱——”

書房門緩緩開啟,一個女生悄悄走了進來。

“珍妮?”克萊蒙德循聲望去,“你怎麼來了?陛下讓你來的?”

按理上說,珍妮現在應該待在王宮。

作為女王的秘書女官,珍妮應該時刻待在女王身邊。

“是的伯父,陛下讓我來看看您。”珍妮眼眶微動,內心蒙了一層煙雨。

根據女王的安排,克萊蒙德留守倫敦,負責協調外交事務,順便盯著瑪麗。

珍妮負責秘書工作,所以要和女王一起去法國。

“你要出發了?”克萊蒙德拿起鵝毛筆,專注地寫著回信。

“是的,所以我來向您辭行。”珍妮走上前,眉目間多了些許愁容。

“孩子,我為你感到驕傲。”克萊蒙德點了點頭,目光依舊落在稿紙上,“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很抱歉,我可能很長時間都不能來看您了。”珍妮輕聲道。

她默默走到牆邊,打量著牆上的肖像畫。

當年的伯父竟是那般意氣風發,如今卻多了白髮。

“沒關係,公務為重,凡事應當以王國為主。”克萊蒙德一邊寫信,一邊回應道。

書房靜了下來,只有窸窣的腳步聲,還有裙襬碰到書架的聲音。

“我離開之後,希望您照顧好自己,如果生病就趕緊請醫生,雖然倫敦有很多庸醫,但或許能幫上什麼忙。”

珍妮轉過身,指尖觸碰著書架上的小說,心底湧現童年時的畫面。

因為父母死於政治鬥爭,所以她從小就住在伯父家。

“好,我記下了。”克萊蒙德抬起頭,笑容摻雜著幾分酸楚。

他趕緊寫完最後一行字,隨後把信紙對摺起來。

寫字檯上燭火搖曳,窗外颳起陣陣狂風。

“還有一件事。”珍妮朱唇輕啟,“陛下讓我告訴您,法國最近出了一個大事,洛林公爵屠殺了兩百名新教徒,法國內戰已經開始了。”

這件事就像一團烈火,點燃了法國宗教戰爭的導火索。

現在新教部隊悍然北上,兵鋒直指巴黎。

“這倒是個好訊息。”克萊蒙德嘆了口氣,“可惜我不能去法國。”

他從抽屜裡取出一封信函,上面蓋著漢斯頓伯爵的蠟封。

思索片刻,他還是把信遞給珍妮。

“這是?”珍妮遲疑地開啟信封。

“漢斯頓伯爵想娶你為妻,當然了,我尊重你的意見,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們就回絕他。”

克萊蒙德站起身,臉上露出和藹笑容。

“我得考慮一下。”珍妮眉心微低。

她見過漢斯頓伯爵,始終忘不了伯爵手裡的蘋果。

“嗯,你慢慢考慮,別怕,伯父給你撐腰。”克萊蒙德拿出一張地圖,“把這張地圖送給陛下,記住,一定要親手送給陛下,不能讓別人看到。”

“好的。”珍妮正要離開,耳邊再度響起克萊蒙德的聲音。

“照顧好自己,照顧好陛下,珍妮你要記住,如果你不能活著回來,我會很難過的。”

克萊蒙德微微皺眉,眼眶閃著微光。

......

倫敦港,絕美孤寂的月光下,士兵正在有序登船。

炮手檢查著彈藥情況,小心翼翼地搬動火藥桶。

“今晚風挺大的。”伊麗莎白站在甲板上,盔甲折射著銀光。

她滿心期待地看向遠方,長髮隨風飄起,脖子上的項鍊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