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粘著黃漬的白紗裙,惡臭迎面撲來,泛白的黏液沿著腿根滑落。

擦了一遍又一遍,膿液依舊不停滲出,紅腫也不見消退。

“男爵去哪了?醫生去哪了?”凱特琳喉嚨乾啞,眼前的金絲繡線床簾十分晃眼。

她看向臥室門,腹部再度陣痛,大腿根部也有些潰爛,又癢又痛。

那些卑賤的下人都能安全生育,為什麼她要受此折磨。

她有最好的醫生,最好的接生婆,最好的生活環境,憑什麼她要患上產褥症。

“男爵馬上就到。”貼身侍女轉過身,拿起另一塊紗布繼續擦起來。

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醫生拎著藥箱跑了進來。

可他毫無辦法,產褥症發展到這一步,膿毒已經無法治癒。

任何藥劑都無濟於事,更別提放血、灌腸了。

這時西摩男爵走了進來,他擺了擺手,屏退了眾人。

臥室只剩下男爵和凱特琳。

“你好像很期待這一天。”凱特琳眼白充血,嘴角露出虛弱冷笑。

她知道丈夫的心思,無非是等她病死,然後向伊麗莎白求婚。

可憐她一生榮華,手握這麼多財富,卻保不住性命。

“沒有。”西摩男爵面無表情,試圖隱藏心底的想法。

他即將成為英格蘭條件最好的單身漢,既有權又有錢。

可他不願過多哀悼,歸根結底,凱特琳沒那麼重要。

如果能娶到伊麗莎白,就相當於得到王位繼承權。

“你想得美,根據法案,你必須徵求議會的同意,否則別想娶到伊麗莎白。”凱特琳不屑地哼了一聲,“來人,來人......”

她無力地敞著腿,眼睜睜看著惡露膿漿流下去。

膿毒攻入心臟,她攥緊被褥,目光落到櫃子上的藥盒。

凱特琳伸出手,絕望地伸向藥盒,最後五厘米成了跨不過的鴻溝。

“或許你說的有道理,但我要告訴你,任何人都無法阻止我。”西摩男爵站起身,冷漠地離開臥室。

留下凱特琳單獨面對死亡,風吹滅桌子上的燭火,掀翻未完成的遺囑。

“來.......人......”凱特琳用盡渾身力氣,緊緊盯著那個藥盒。

僕人早已沒了蹤影,門外靜的發慌。

心臟一陣絞痛,她捂住胸口,喉嚨擰在一起,嘴裡吐出一灘黑血。

只聽咕咚一聲,凱特琳摔到地上,那雙手無力地倒了下去。

“我是王后......”

凱特琳盯著天花板,瞳孔漸漸暗了下來,那雙眼緩緩閉在一起。

兩小時後,僕人進入臥室,只看到地上躺著一具淌著膿漿血汙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