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盧浮宮。

石階長廊昏暗幽深,浮雕倒映著搖曳的燭光。

貴族們神色緊張,眉間皺出兩道豎紋。

月光慘白地穿過窗戶,冰冷地灑在地上。

議事廳燈火通明,空氣裡夾雜著誘人的芳香,法國王太后、寵臣們儀態從容,像往常一樣坐在沙發上。

“外面在幹什麼?讓他們安靜些。”王太后搖著鵝毛扇,眼中閃過幾分不滿。

房門緩緩開啟,宮廷近侍拿著信函,快步走了進來。

“王太后陛下,英格蘭......英格蘭人登陸了,他們已經佔領了加萊。”近侍緊張地說道。

幾位將軍白髮荏苒,面色平靜地走了過來。

壁爐火焰靜靜翻騰,時不時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寵臣拆開信函,漫不經心地讀了起來。

“王太后陛下,您不用擔心英格蘭人,我們現在有五萬大軍,可以一舉殲滅英格蘭人。”蒙特朗西公爵微微彎腰。

作為天主教派系的領袖、朝政的實際掌控者,他已經無路可退,必須全力一搏。

目前南線戰鬥膠著,雙方都無法取得主動權。

反而北部沿海出了大問題,甚至威脅到巴黎的安危。

“伊麗莎白......又是伊麗莎白,她想要什麼?難道想要整個世界嗎?”王太后眉頭緊蹙,嘴角露出一絲不屑。

上次只是運氣不好,因此讓英格蘭佔了便宜。

如今王室手握重兵,足夠擊垮一切敵人。

薩伏伊公爵、教皇庇護五世、瑞士僱傭兵都在向北進攻,他們都是法國王室的盟友。

從地圖上看,法國王室似乎佔據優勢。

“王太后陛下,我必須強調一點,敵人遠道而來,一定是求戰的,我們不如堅城固守,慢慢拖垮敵人。”莫維利耶將軍眉頭一皺,心中暗感危險。

他看了看四周,原本擺放地圖的木架,現在卻放著未完成的油畫。

“他們既然遠道而來,那肯定疲勞不堪,我們只需要集中力量,就可以輕易擊敗他們。”王太后嚴肅道。

“可我們力量單薄,巴黎附近沒有其他援軍,如果無法打敗英格蘭人,那巴黎就危險了。”莫維利耶將軍攥緊右手,後背感到一陣涼意。

這簡直是一場豪賭,僅靠巴黎的五萬軍隊,誰又敢保證不出問題。

萬一找不到英格蘭主力,萬一路上遭到奇襲。

“薩伏伊公爵、教皇都給了我承諾,他們將撕碎可惡的新教徒。”王太后擺了擺手。

“可是......英格蘭人已經......”莫維利耶將軍眉頭緊皺。

“沒有可是,伊麗莎白有多少人?一萬?兩萬?你就是太害怕了。”王太后拿起茶杯,不再看向其他人。

她望了眼身邊的年輕寵臣,臉上再度浮現笑容。

周圍老貴族們神態平和,這場戰爭似乎與他們無關。

大家更關心今天的晚宴,以及舞會上的盈瑩燈火。

“請允許我們告退。”莫維利耶將軍彎腰行禮,失望地離開大廳。

......

夜色凝重昏沉,魯昂城外一片死寂。

地上血水倒映著月光,溝壑裡的屍體無聲躺在寒風中。

魯昂城牆遲遲沒有修繕,儼然是一座脆弱的孤城。

這是一場毫無意義的會戰,幾乎是單方面的屠殺。

城裡富人早就逃跑了,只留下無處可去的貧苦百姓。

他們衣衫襤褸,只能拿著農具、舊刀槍,勉強組成幾個方陣。

面對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英格蘭人,戰鬥顯得十分荒謬。

開戰十分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