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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七收好信,想了想方答道:“本是戶部左侍郎盧良瑞於皇上春行時獻上,乃蘇州富戶何至么女,但聖上只言‘甚好’二字便轉送燕京。”
“那盧良瑞是誰?官罷了麼?”那麼,原先並不是要送來此處的嘍?她神色一緊,總算抓住了些許重要的東西。
“姑娘聰慧。盧良瑞乃魏王女婿,前月因貪汙錢糧罷免流放。”
以襲遠的脾氣,不殺他已是萬幸。
他果真是容不得自己有任何話柄留人。
姐弟亂倫,確是震撼。
“能找到陸非然麼?”
“此人行蹤不定,怕是……但澄江閣在各處都有暗探,可從此處著手。”
“不必了,你尋了澄江閣的人,央他們去查查何秋霜此人,說是陸非然故交,姓莫。”黎明前夕總是最冷,不由得攏了攏衣袍,卻仍無絲毫睡意,“念七,你何必拒絕,那荷香酥只是荷香酥而已,沒添別的東西,我可不是……”她看向他,目光漸漸犀利,“我可不是那般毒辣的人。”
“再說,我若要取你性命又何需下毒。千里之外,自有反間計可用。”
“念七謹守本分。”他飛踏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只餘她一人,對著忽明忽滅的燭火,獨候天明。
身後有人將厚實的披風罩在她身上,莫寒未曾回首,只是把手搭在那正在為她繫帶子的手上,輕拍幾下,低聲說:“辛苦你了。”
彌月繞到她身前將最後一根細帶紮好,“主子這是怎麼了?跟不認識奴婢似的,竟這般客氣。”
“彌月,我拋下你一人出走,你可曾怨過我?”
“只顧著擔心您的安慰,哪還有閒情去怨恨。”彌月蹲在莫寒面前,仰頭細細看她,不禁心疼道,“主子可是受了苦?又清減許多,明日奴婢吩咐廚房,得好好補補身子。”
“彌月。”她抓住彌月的手,真摯而懇切地說,“我發誓,再不會丟下你。”
“主子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奴婢伺候不好您,是奴婢的錯……”彌月已然哽咽,抹了抹眼角,還莫寒感激一笑。
“彌月,多謝你。”
黑雲壓城城欲摧……
事發
已是春暖花開的時節,淺淺日光穿過大敞的窗戶投射在略微泛黃的紙張上,隨時光流轉漸漸西移,似乎一天天一年年都是如此飄過,水般純淨。
纖細的手指輕輕一撥,再翻過新的一頁。
“孫子曰: 昔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故善戰者,能為不可勝,不能使敵之必可勝。故曰:勝可知,而不可為。
不可勝者,守也;可勝者,攻也。守則不足,攻則有餘。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勝也。 ”
外院傳來一陣嘈雜聲響,她不禁皺眉,再翻過一頁,儘量讓自己靜下心來看書。
“見勝不過眾人之所知,非善之善者也;戰勝而天下曰善,非善之善者也。故舉秋毫不為多力,見日月不為明目,聞雷霆不為聰耳。古之所謂善戰者,勝於易勝者也。故善戰者之勝也,無智名,無勇功,故其戰勝不忒。不忒者,其所措勝,勝已敗者也。故善戰者,立於不敗之地,而不失敵之敗也。 ”
吵鬧聲越發大了,夾雜著女子斷斷續續的哭喊聲和求饒聲,莫寒耐不住,“啪“地一聲合上書,頭也不回地喚道:“彌月,去看看出什麼是了?吵吵鬧鬧的真不讓人安生。”
她等了許久,也沒聽見身後有任何動靜,不由得回頭,提高了音量,“彌月——彌月————”
在房中尋了一圈也未見彌月的身影,她有些擔心,方才只叫彌月去廚房取一碗蓮子羹,如今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