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什麼?”

“但你們依舊無法離開這裡。”

杜愚當即說道:“我們是被一口鐘帶到這裡來的。”

沙棠:“是的,你們與所有歧途者一樣,也和所有妖獸一樣,被流放至此。”

“流放?”

沙棠:“在這裡,你們可以安靜的老去。

或者,當你們再也無法忍受時,我可以送你們一程。”

“不是,樹哥!”

杜愚一臉難受,急忙開口說著:“我們二人不是被流放的,這是個誤會,你聽我跟你講”

杜愚很快就說清楚了現狀,聽得沙棠沉默不語。

杜愚:“所以,數百年來你都沒遇到新人、新獸。

間隔了這麼久,我和師父突然出現在這裡,就是因為那口鐘經過了數百年的沉澱,重現天日了!

我們不是那口鐘的敵人,我們想要幫助它。

瞭解它的過往,幫它融入這個世界,完成它未完成的心願。

但是那口鐘油鹽不進,直接把我們二人給傳送到這裡來了!”

沙棠:“山海鍾。”

“啊?”

沙棠:“它的名字,山海鍾。”

“啊。”杜愚點了點頭,“現在你知道前因後果了,能幫幫我們,讓我們出去嗎?”

第三次,沙棠陷入了沉默。

杜愚苦等良久,正要再度詢問之時,楊青青突然開口說話了:

“自移植至此以來,你一直駐守海之界,存世信條便是阻止任何生靈離去,從未幫助過生靈逃離此處吧?”

關於世間生靈的存世信念,楊青青是有深刻認知的。

越是強大的生靈,所謂信仰就越是堅固。

如同御妖一途,無論是楊青青還是杜愚,對修行前路都不能有半點質疑。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這也是天地法則之一。

沙棠對楊青青真的很友善,又或者,這位人族願意嘗試著去理解它,給了它一絲寬慰。

沙棠終於有所回應:“若非天門開、海淵現,山海不可離。”

杜愚:“天門?”

“山海鍾是為開天門的唯一方式,也是你二人被放逐至此的方式。”

杜愚:“那那海淵呢?”

“深海之底,有一處深淵,通往海底的更深處。

據說,那裡是離開山海之界的路途之一,只是我不知曉深淵在何處。”

“啊”杜愚徹底無奈了,這茫茫大海不知盡頭,海底情況又是何等複雜?

尋到那一處特殊的海淵?

和大海撈針有什麼區別?

再說了,師徒二人也沒有水系妖寵,更沒有潛入深海的能力!

“去海里就算了,和找死沒什麼區別。”

驀的,一根樹枝探了下來。

深紅色的花葉徐徐流轉,露出了一枚黃裡透紅的果實。

“食用此果,一日之內,可使你在海中活動自如,且不必擔憂溺亡。”

杜愚面色一怔,這是什麼奇異果實?

沙棠:“但你二人最好不要選擇這條路,海中,尚有活著的妖獸。”

杜愚:???

同一時間,山海鍾外,軍營地中。

林詩唯騎坐在風痕駒上,奮筆疾書。

楊青青透過契約絲線傳回來的訊息,由風痕駒的妖魄,悉數告知女孩。

緩緩的,林詩唯深深舒了口氣,心中震撼不已。

落筆處,是有一行遒勁文字,鐵畫銀鉤:“海之界,深海之中,尚有存活的上古妖獸。”

海之界,與世隔絕了幾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