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細看時,才發現紙片微微發黃,只見上頭用娟秀的字型寫著:“將此紙片燒成灰,入水即化,無色無味。一炷香時間起效。”

她看的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這紙片從哪裡來,更不知道這紙片是要做什麼。

可是看著這紙上寫的東西,彷彿這紙片上沾了什麼不得了的藥物。她有點緊張,鬼使神差的又把紙片收進了盒子裡。這還不能打消她的焦慮,她又跑去狠狠洗了一回手,直搓的兩手都發了紅。

等到她又回到廚房,碧鸞已經候在了門外,看到她的身影便叫住了她:“謝大廚,太后要你前去殿內伺候,你快些隨我走吧。”

她沒顧得上細想,便跟著碧鸞去了華泰殿。剛一進殿,她還不曾抬頭,一雙黑底皂靴就已經走到了她跟前,她覺得這鞋子有些熟悉,便略略上瞟,只看見一身絳紫色的五爪蟠龍袍,在她的記憶中,鬱華是穿過這樣的衣服的,可是看著來人並不像是鬱華,她不便再動眼神。只得規規矩矩的對著太后行了禮。

等到太后叫了平身,她才又緩緩起身,太后竟又說賜座,她微微有些受驚,可還是畢恭畢敬的謝了恩,然後擇了一處角落坐下。

太后看著她謹慎的模樣,便覺得委屈了她,只好叫她不要拘束。

可是她哪裡是拘束,只不過是儘量少惹麻煩罷了,既然太后這樣的隨和,她便也放鬆了些,帶著笑容慢慢抬起頭來。便看見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影映入眼簾,她的心裡一陣唐突,便脫口道:“睿王。”

睿王溫潤一笑,白皙的臉上浮現出喜色來:“原來你竟真在此處,我聽三哥說起你,開始我還不大相信,今日特意來瞧你,這才是確認了。”

太后也笑著搭話:“阿離怎麼還是那副小孩心性?說話做事還是像當初那樣,你這樣還怎麼討媳婦?”

太后因著上了年紀,更看重家室,人也隨和,便有什麼說什麼,可是此話一出,倒叫睿王和謝思瑤都是一囧。睿王的臉紅了半邊。“皇祖母,兒臣還從不曾想過這些,我那些大哥哥大姐姐們還都不曾討媳婦,您怎麼就對我這麼著急的?”

太后呵呵一笑,抿了一口茶道:“你這孩子,可是糊塗了麼?你那些大哥哥大姐姐,哪一個是沒有著落的呢。太子有正妃,你二姐姐早已經許配了大司馬梁煥,你三哥哥也和護國大將軍府上的女兒配了婚……”太后後面又說了好一通,可是謝思瑤一點都聽不進去了,聽到鬱華和護國大將軍府上的女兒配了婚這句話,她就覺得胸腔裡灌進了一股子涼水,衝的她頭腦發漲,口中發哭。

她帶著寒噤坐了好一會,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冰涼,睿王那邊和太后還在說著什麼,她根本無心再聽,終於過了好一會,睿王才叫她:“謝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她終於從混沌中掙扎著脫身出來,可是胸腔早就悶疼的說不上來話,她木訥的嗯了一聲,才口齒不清的說道:“請太后娘娘恕罪,興許是昨晚著了涼,我這會子覺得頭昏。”

太后心疼的哎了一聲道:“哀家光顧著說話倒沒注意到你,好丫頭,既是生病了怎麼不告假?快些回去躺著吧。”

她低聲謝了恩,再次行了禮,才蹣跚著退出了殿門,她腳底生涼,感覺周身掉進了冰窟裡去,根本沒法言喻。

怪不得這麼些天鬱華都不曾來看過她,竟然是要忙著和護國大將軍府上的千金婚配的事麼?真是好一對金玉良緣!他先前不是還說對陸妍無意麼?如今又怎麼了呢?

她的氣力彷彿被抽乾了一般的往回走,等到穿過了角門,她腳下不穩便滑倒在地,她支撐著站起來,才發覺自己滿臉都是眼淚,她不管不顧的一通胡擼,然後沒命的跑回了房。

作者有話要說:

☆、鬱華來訪

謝思瑤進了房門就一屁股坐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