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他帶了素月去見母后,他看得出來,母后雖有著最初的驚奇,卻沒有驚喜。而素月,一直是靜靜的,只是對母后簡單問候後,便是安靜的坐在他的身邊。母后問一句,她弱弱答一句,有著膽怯。

這個,他倒沒有多想,比較素月曾是母后的貼身婢女,總是有著主僕之情的,何況素月以前在母后面前也是這副模樣,這些倒是素月現在沒變的一點。

今早,素月果真很早就起了,然後催著他回王府。而他,也是有著這種心境,早在昨天他就想回王府了,因為他心中始終隱隱有著某種擔憂。

他無意看著外面的街景,抱著素月,沒有言語,只有寧靜。

沒有人知道他的心中是催促著馬車行駛快些的,有種歸心似箭的錯覺。

是的,錯覺。

他的素月此刻就躺在他的懷裡,而他的心還在期待著,期待著什麼呢?

他恍如錯覺,錯覺他心愛的女子在府裡等著他的歸來。

遂摟緊素月一些,他仍將目光投向窗外。

這時,馬車剛剛經過通往城外的那條街,他無意看過去,看到城門口停著一輛簡樸的馬車,似要出城去,而一個瘦小的男子正抱著一大包熱騰騰的饅頭往馬車而去,一個女子稍稍探出頭來,正要接過那包饅頭。

那女子是側顏,一身紫衣,正稍微從小窗伸出手接過男子手中的饅頭,兩人似在送別。

因為距離的問題,他看得不是很清楚,卻甚覺熟悉,正好細看,耳邊傳來素月嬌柔的聲音:“律,不要舉行那個冊封大典不好嗎?我覺得就現在這樣挺好的。”

皇甫律收回窗外的目光,有些心疼的看著孟素月,道:“本王一定要召告天下,本王的正妃回來了,素月,本王定要給你個名分。”

孟素月赧顏,有些沉靜:“名分不重要,只要律的心中有素月就足夠。”

皇甫律看著她,總是為她的這句感到心疼,遂再次摟緊她,低啞:“本王說過心中只會有孟素月一個人的,從前是,現在也是。”

孟素月在他懷中閉了眼,眉心隱隱有絲憂愁。

良久,馬車在王府門前停下,門口早有管家和婢女候著。

皇甫律輕扶孟素月下馬,然後輕摟著她往府裡而去。

走到前廳,他將孟素月交給秋娉,吩咐她將孟素月扶去孤鷺居休息,自己則往汐落園方向而去。

剛才車上的那個女子很像小姝,如果真是小姝的話,那玉清肯定也在車上,他心頭那股不安更加強烈起來。

遂,腳下的步伐也急促起來。

汐落園裡,果真是靜靜的,他的心慌起來。

走進去,他飛快走進內室,沒有那個素衣女子的身影,床上的錦被疊得整整齊齊,旁邊的梳妝檯上,玉露,象牙梳,胭脂,首飾盒,靜靜躺著,有著剛被人用過的痕跡。而琴架上仍擺放著那柄繞樑,再開啟衣櫃,裡面連一件肚兜也沒有少。

他的心放鬆一些,或許只是他看錯了那個女子,也說不定她們是出去散散心了。

他坐在床榻上,想起她微跛的左腳,她的腳是受傷了嗎?為什麼要倔強的在他面前裝作無事?撫摩著那深黃軟墊,他聞到上面只屬於她的幽香,原來他終是想念她的。

“小姝姐姐,我把白酒拿來了。”這時門外陡然傳來一個丫鬟的聲音。

他站起身,往門外而去。

“拿白酒做何用?”他站在門口,問著這個面生的小丫頭。

小丫頭先是嚇了一大跳,而後低下頭,小聲地答道:“白酒是用來給玉夫人擦扭傷的腳踝的。”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知王爺知道了她給不受寵的玉夫人送藥酒會不會責罰她。

皇甫律劍眉一挑:“她的腳扭傷了?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