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季說道:“我怕又說‘子曰’,惹你生氣,我可不想你不理我!”荊楚楚心中一樂,羞紅了臉面,說道:“我可是金國人啊,現今宋金兩國水火不相容,若在戰場上相見,你會殺了我嗎?”

尹天季說道:“子曰·······”剛啟口,立時又說起了“子曰”兩字,忙掩著嘴,緩緩說道:“罪過!罪過!”荊楚楚笑了笑,慢慢低下了頭。

第六回孤俠亦識好漢曲書生不解酸哀味(下)

四人在此又停留了一月,雅夢傷勢漸愈,欲西去大理,回至鳳凰教。雅夢說道:“離開姐妹們已經很久了,好想她們,你們願意和我一起去嗎?”

孟浪說道:“我自小就想闖蕩江湖,以地為鋪,以天為帳,漂流多處,去又何妨!”

尹天季說道:“我並不想回杭州,四海之內皆兄弟,四處漂泊,自然可以多認識一些朋友。”

荊楚楚隨即附和道:“是極!是極!我也到大理耍耍,免得哥哥整天找我回金國。”

四人迤邐西行,路上春光絢麗,花草俱幽。又行了月餘,平坦之路漸漸稀少,陡峭的山路越來越多。

忽雅夢說道:“快看那座山!”

孟浪抬頭仰視,一片白茫茫的色彩印入眼簾,山巒為白色所籠絡。雅夢說道:“此時雖為春季,但‘高處不勝寒’,那座山脈極高,故此山白雪皚皚。”

雅夢又說道:“此山脈的山腳之處,有一鳳凰谷,穿過鳳凰谷,便可到鳳凰山莊了,我鳳凰教姐妹都居於鳳凰山莊。”

荊楚楚說道:“我們趕緊趕路,儘快趕到鳳凰山莊。”

雅夢搖了搖頭,說道:“要過鳳凰谷談何容易!鳳凰谷機關重重,依諸葛孔明變幻而成,非鳳凰教之人,則難以入谷。我們的教主是豔霽姐姐,她對我們可好了。”

幾人又行了半天,尚未到鳳凰谷,那山險峻至極,雖似在眼前,其實路程甚遠。眾人勞累已及,不得不停步駐足。

尹天季慨然嘆道:“子曰:‘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今至此地,未登山而天下小矣!”

雅夢笑道:“怎麼又說‘子曰’,你不怕氣走我們的荊大小姐?”便用詭異的眼光挑逗荊楚楚,彷彿在問:“你生不生氣啊?”

這眼光只逼得荊楚楚滿臉通紅,可她並不答話。如此大方的女子,對男女之愛亦有羞澀之情,甚是奇特。

雅夢見言語奏效,更是其樂無窮,忙問荊楚楚道:“荊妹妹,要不我們現在就送你回北方,免得那書生整天‘子曰’個不停。

荊楚楚說道:“好姐姐,莫開玩笑,趕路要緊!”荊楚楚想不出推脫的言語,只得以“趕路”為理來掩飾。

孟浪搖了搖頭,彷彿有所感悟,仰望那座高山,想起了“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這一至理名言,不覺心神俱往,說道:“走!我們務必今晚趕到鳳凰山莊。”

雅夢嘻嘻笑道:“今晚就到鳳凰山莊,好沒情調的提議!”她嘴角露出狡黠的微笑,也不再說話,領他們三人向高山之處繼續前行。

夕陽染紅了大地,同時拉長了四人的影子。雖說夕陽近黃昏,但夕陽之美無與倫比,實天下一大奇觀也。夕陽的光輝也漸漸消散,黃昏接踵而來。

可四人依舊未見到鳳凰谷的影子,更不用說鳳凰山莊了。夜晚很淡,唯有幾顆星星眨著眼睛,給黑暗前行的人些許光明。

荊楚楚垂頭喪氣,揉了揉腿,說道:“我的雙腿快斷了,什麼破山路。”她是千金小姐,如何吃得這種苦。

尹天季是讀書人,氣力本是不佳,現下更是勞苦不堪,也忘了“子曰”的教誨,只喘氣微微,並不說話。

雅夢笑嘻嘻說道:“今夜終於可以露宿山頭了,而且還有一個人和一塊木頭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