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琦也想起來了,他惱怒的一腳踢翻桌子,怒吼道:「多少年了?多少年了?那事要記一輩子不成?」

曾公亮木然,富弼卻微微點頭。

韓琦不禁大怒,富弼起身道:「都等著吧,若是不成,老夫就建議派人出使遼國,大家坐下來好生說說。」

當年富弼就曾經出使遼國,鐵骨錚錚,為大宋爭取了利益。

「說什麼?」

桌子翻在地上,雜物散亂的到處都是。

韓琦一腳踢飛一塊硯臺,怒道:「官家寧可相信沈安,也不肯信咱們,還說什麼?說個屁!」

……

宮中,趙禎和曹皇后在一起吃午飯。

皇帝吃飯自然是有些規制,可趙禎卻獨愛羊肉。

一碗羊湯被他喝了個乾淨,兩塊羊排也被吃的光溜溜的,然後隱蔽的打個嗝,算是心滿意足了。

曹皇后的飯量實際上並不小,可和皇帝一起吃飯她得控制著,免得一不小心比他還能吃……

這個……

飯桶般的女人,掛著這個名號咋活?

吃完飯,兩口子端著茶杯慢慢的品著。

曹皇后覺得才五分飽,肚子裡不大得勁,越喝茶就越覺得不舒坦。

她放下茶杯說道:「官家,聽說遼人還在跋扈?」

趙禎點點頭,「遼使在威脅,還是要增加歲幣,不然大軍剋日南下……」

曹皇后在宮中也得了不少訊息,她擔憂的道:「官家,自祖宗開始,和北面交戰咱們就從未勝過……若是遼人真的來了,奈何?」

這並非是她膽怯,而是現實。

強硬倒是好,可誰來抵禦遼人。

趙禎卻說道:「遼人是在試探,在試探大宋的態度,硬或軟都是問題。」

硬就是要打,軟就是投降派。

曹皇后嘆道:「好不容易得了太平日子,那位侄皇帝是不肯罷休嗎?」

耶律洪基常年在外遊蕩,所以很難獲取他的情報。

「他當然不肯罷休。」

趙禎冷笑道:「遼人對大宋何時肯罷休過?不過是西夏橫在那裡,讓遼人投鼠忌器罷了。」

曹皇后心中一驚,說道:「那此次府州大捷,西夏人吃了虧,他們會不會和遼人聯手?」

趙禎搖頭道:「不會。遼人野心勃勃,眼中的一切都想奪了去。西夏人若是和他們聯手,那就是與虎謀皮!」

曹皇后的眼中不禁露出了崇拜之色,趙禎心中得意,就說了些外交之道……

「……所以除非是大宋能獨自面對遼人,否則就不可滅了西夏,這就是三國之間的爭鬥,三角最穩固,和漢末時一般。」

趙禎一口氣說完,曹皇后宛如少女般的崇拜目光讓他倍感酸爽。

「官家大才,臣妾佩服。」

曹皇后是真心的佩服,覺得沒人能把三國之間的關係說的那麼清楚。

趙禎的笑容漸漸收了,嘆道:「卻不是朕點出來的。」

曹皇后訝然道:「那是誰?宰輔?那定然是富弼。」

她贊道:「富弼當年出使遼國,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堪稱是我大宋的脊樑。也只有他方能由此見識。」

咳咳!

趙禎突然咳嗽了起來,曹皇后趕緊過去給他拍背。

她的力氣大,又是第一次幹這個活,於是就難免不知道輕重。

只是幾下,趙禎就覺得自己的胸腹處一陣痠痛,他咳嗽著喊道:「罷了罷了!」

你再拍下去,朕小命難保。

曹皇后還不知道自己的手勁有多大,可崇拜之心依舊在,見不得自家夫君難受,就說道:「要的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