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

遼使心中惱怒,但依舊抱著希望。

大軍合圍之下,一百餘人的邙山軍怎麼跑?

除非他們在天上有隻眼睛在看著,否則就插翅難飛。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黃春就是那隻眼睛。

「最後大軍合圍,邙山軍卻彷彿是死光了,根本就找不到。最後在夜間讓他們潛入宋境……還報了名號,說是大宋翰林待詔沈安向大遼皇帝問好。」

噗!

一個正在喝水的隨從聽到這話不禁就噴了出來。

沈安一直在汴梁啊!

他難道還會分身?

可這些都不重要了,此刻大家的腦海里都是那個該死的賭注。

當時他們為了這個賭約而歡欣鼓舞,覺得自己贏定了。

可現在他們卻傻眼了。

先是巨大的失落感襲來。

香露的配方沒了,這讓人覺得心中空蕩蕩的。

而後就是自己的賭注。

當眾賠罪和認錯。

這是奇恥大辱啊!

使者代表著國家,遼使就代表著大遼。

他賠罪就是大遼在賠罪。

這事兒不能幹啊!

可當時雙方都立下了賭約,若是不踐約,大遼就是毀諾者,臉面全無。

國家信譽要不要?

野蠻人自然不會要,因為他們的眼中只有利益,赤果果的利益至上。

可你要和各國交往,一旦信譽破產,你就只能用武力來維繫自己的利益,這會成為一個惡性迴圈。

遼人立國許久了,在很多方面和大宋並無二致。而且他們吃癟也不少,比如說在西夏人那裡。

這個賭約不能悔!

遼使抬頭,信使見他面色慘澹,就詫異的道:「可是有什麼不妥嗎?既然輸了踐約就是,大遼不會反悔。」

眾人依舊不說話,信使覺得不對勁,就問道:「賭注是什麼?」

遼使遣人快馬回去報信,只說了沈安這邊的賭注,自己這邊的卻忘記了交代。

這是必勝心態下的無意之舉,可今日卻造成了麻煩。

遼使苦笑道:「是當眾賠罪。」

信使訝然道:「這會讓大遼成為笑柄,為何要賭這個?」

使者搖搖頭,失魂落魄的道:「那時……某以為南京那邊定然能圍殺了他們。」

是啊!

都提前通風報信了,一百餘人的鄉兵死定了。

可他們卻回來了。

特麼的,他們竟然活著回來了,這事兒是怎麼弄的?

信使的臉紅了,他在為南京道的官員們感到臉紅。

太丟人了啊!

他問道:「現在怎麼辦?」

大遼是要成為中央之國的大遼,若是毀諾,那就是毀口碑,以後那些小國和部族誰會信你?

可要是踐約,這就是打臉……

遼使腳步僵硬的往外走,聲音有些飄忽:「必須去。」

他緩緩走出去,就見到大門外站著一人。

「這羊頭簽以後家裡不許做,太油膩了,果果會長胖……」

沈安丟掉油紙,伸手出去,聞小種遞來了手帕。

「貴使……這是要去哪啊?」

他的聲音很熱情,但遼使卻覺得全是虛偽。

「某……」

遼使心中一喜,想著在這裡賠罪豈不是更好?

這裡沒有外人,就算是大遼丟人問題也不大。

他正色道:「先前某以為邙山軍去了大遼,如今真相大白,某錯了,某……」

邙山軍去了遼境,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