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累到極點的馬兒,跨過一條溪流,終於體力不支,摔倒在地上。

淵太祚被甩飛了出去,重重落在密林裡。

“呼……”

這位遼東的東部大人吸著冷氣,勉力坐了起來。

“大人,你沒事吧?”

陰明珠和金泉秀急忙跳下馬來,趕到了淵太祚身邊,將他扶起來。

他們兩人的馬也是幾乎力竭,馬嘴裡不停噴著白氣。待兩人下馬後,立刻跪在了地上,不肯再起來。

“我沒事,只是地面太硬,摔了一下,不礙事的,休息一會就好了……”淵太祚抱著自己大腿,安慰兩個手下,“咱們逃出多遠了?”

“大人,我們應該是在邙山中了,不過具體逃出了多遠,我也不曉得。咱們一路狂奔不停,得有一個多時辰了,應該把隋人甩開了吧。”

金泉秀半蹲著身子,舉目四望,四周皆是茂密叢林,一時也辨不清到底是身處何處。

“嗬嗬~~~天無絕人之路~~~咳咳咳~~~”

淵太祚說到一半,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腋下的衣服中滲出一大片的血跡來,觸目驚心。

“……大人你受傷了?”

陰明珠大驚。

“嘿嘿,在與你大哥匯合前,我就捱了那隋人小將的一箭……若不是明川舍死掩護,我豈能逃出絕境……”淵太祚情深悽楚,想到陰明川等侍衛,不由潸然淚下。

“大人!大兄他是您的家將,為您赴死是他的榮幸!”

陰明珠眼底閃過一絲痛苦,隨即鄭重說道。

金泉熙默然了一會,上前說道:“大人不要悲傷了,屬下先為你檢查一下箭傷。”

“泉熙所言極是!”

淵太祚擦了擦淚水,側轉過身子,把傷口部位『露』給金泉熙。

嗤!

金泉熙雙手一扯,撕開了淵太祚腰肋處的衣服,『露』出了一截『射』入肋骨的箭桿來。

羽箭已經摺斷了,只有『射』進血肉裡的箭頭,還有外面大概兩寸長的箭桿『露』在外面。箭傷口處,因為淵太祚忍痛在馬上長途賓士,顛簸之下,與血肉摩擦,血肉已經模糊一團。

絲——

金泉熙倒抽了一口涼氣。

如此的痛楚,淵太祚居然能忍到現在,實在是難以置信。

“大人忍一下,我替大人取出箭頭!”

金泉熙沉聲道,隨手撿了一根木棍,塞給了淵太祚。

“你儘管動手,我忍得住。”

淵太祚略顯蒼白的臉上,淡然一笑。

金泉熙不再說話,招手讓陰明珠扶好淵太祚,而他自己則一手幫忙穩定淵太祚身體,另一隻手抓住箭頭尾部的木杆,用力捏緊了,緩緩用力拔出。

箭頭卡在肋骨中間,拔出的時候,颳著骨頭和血肉,劇痛傳來。

“嗬~~~”

淵太祚發出像野獸一般的低吼聲,豆大的冷汗順著臉龐流下來。

咔!

嘴裡的木棍,被他硬生生咬斷。

陰明珠嘴唇顫抖,彷彿也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原來她的胳膊被淵太祚一隻手抓著,幾乎斷掉。

“好了!出來了!”

金泉熙甩手扔掉沾滿了血肉的箭頭。

淵太祚大口穿著粗氣,軟軟的倒在陰明珠柔軟的懷裡。

金泉熙從馬匹身上取了水囊來,跑到溪水邊,取了一些清水來。

“大人,再忍一忍,我替你稍微清洗一下傷口。”

“呵呵,來吧。”淵太祚閉著眼睛說道。

這次清洗過程中,淵太祚只是抽了幾下眼角,倒是沒有感覺到太大的痛苦。畢竟剛才拔出箭頭的劇痛,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