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金家的西院當中。

西院,本來是金家長子金泉秀的住宅,不過後來為了照顧漕運生意,搬去了洛陽東城、靠近洛水的慶延坊。

“什麼!乙支文良他們三人都被殺了?”

淵太祚難以置信,忽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大人,是我親眼看到的。乙支文良身體幾乎被『射』成了刺蝟……”陰明川沉聲道。

“……中原之行,竟然折損了乙支家的一員虎將,叫我如何向乙支文德交代啊!”

淵太祚失魂落魄,一屁股蹲在了座位上。

剛坐下去,突然又彈起來,急急道:“明川!你沒有被人發現吧?”

“大人放心,我很小心的躲在人群后面,遠遠地看了幾眼,肯定沒有被發現。而且聽大隋軍士和百姓們的傳言,好像是把文良他們三人當成了吐谷渾人了!”

淵太祚輕吐了口氣,輕鬆道:“那就好!不過,以防萬一,先不要有任何動作了!”

這時,一直沉默傾聽的淵瓷英,突然說話了:“明川,大隋軍士和百姓為何會認為是吐谷渾人乾的?”

陰明川愣了一下,支吾道:“這個……好像是聯想到幾天前楊浩與吐谷渾人的衝突吧。還有,文良試圖逃走之前,也喊的是吐谷渾人的名號。”

“果然是乙支家的兒郎,最好把大隋人都誤導了。”

淵太祚鬆了一口氣。

淵瓷英卻沒有哥哥那麼高興,緊鎖著眉頭,似水的眸光不斷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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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不對!”

淵瓷英腦中突然一亮,渾身泛起一股寒意來。

“怎麼了,瓷英,什麼不對?”淵太祚嚇了一跳,連忙問道。

“大兄,咱們要立刻離開洛陽!明天就走!”淵瓷英臉『色』白的嚇人。

“……為什麼?應該不會找到咱們身上吧,乙支文良三人也都死了,死無對證……”

“不是這樣的!”

淵瓷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是身子還是不住的發抖。

“大兄,你們想想如果隋人真的相信乙支文良死之前說的話,他們為什麼還宣揚出來?陰明川離著很遠就聽到了大隋軍士和百姓的議論內容,這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淵太祚怔怔的道。

“——說明隋人是故意說給咱們聽的!他們故意散播刺殺是吐谷渾人乾的,好讓我們放下警惕!”

淵瓷英越來越堅信自己的判斷,心中卻越來越冷。

她面對著一個可怕的敵人!

“絲……”

淵太祚也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是聰明人,經過妹妹一提醒,便立刻明白過來。

“明川!下令下去,明日一早就準備離開!”

“是,大人!”

陰明川出去了。

淵太祚嘆了口氣,扭頭看到妹妹仍然一臉凝重,不由寬慰道:“小妹,你彆著急,隋人即便能想到乙支文良三人不是吐谷渾人,恐怕也一時半會不會猜到是遼東人乾的,我們應該還是安全的……”

淵瓷英無神的看了大兄一眼,心臟幾乎跳出胸口,直到她吞了幾口口水,才稍微平復下來,慘笑道:“大兄,事情可能會比我們想的還要糟糕!”

“……為什麼?”淵太祚瞳孔一縮,強忍住震撼。

他太相信妹妹的判斷了。只要是她認為有可能的,那就一定不會是空『穴』來風。

“我猜隋人已經在乙支文良身上發現了遼東人的線索了……”

“不可能!他們三人都換上了隋人的衣物,連兵器都是隋朝的,不會這麼輕易被認出來吧?單純看相貌,絕不可能分辨出吐谷渾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