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張家迎親的馬車中,楊浩與楊昭,相對而坐。

趕車的是穆離,在楊浩的授意下,馬車行駛的比平時還要慢一些。

“我一是來祝賀你大婚,二嘛,卻是還有幾句話想和你說。”楊昭看著新郎官打扮的楊浩笑了笑,忽然說道。

楊浩早猜到楊昭必有深意,也不驚訝,沉聲道:“殿下請講。”

楊昭悠然朝外面張望了下,馬車剛剛經過朱雀大街,大街之上許多百姓聽聞秦王大婚,沿途圍觀,好不熱鬧。楊昭慢慢收回目光,最後落在楊浩臉上,認真看了幾眼,忍不住失聲笑了笑,搖頭嘆道:“你呀,讓我說你什麼好。”

楊浩當然知道楊昭指的是什麼,默然了一會,開口道:“是我任『性』了,讓殿下受累了。”他殺了皇甫諶之後,所有的善後都是楊昭替他做的。當然他也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是楊昭做的,卻是替他遮擋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於情於理,他都是要感謝楊昭的。

楊昭嘆道:“我倒是沒事,父皇也沒有怪罪你。只是你殺了皇甫諶,卻是打『亂』了父皇很多安排……先不說這個了,你大婚的日子,我也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卻是要跟你說別的事情。”

楊浩驚訝道:“什麼事情?”

楊昭沉『吟』了一下,說道:“父皇決定要對高句麗動手了,高句麗『騷』擾遼東日久,以後也會是疥癬之患,早早除掉也是良策。”

“不過,征討高句麗,今年已經來不及了,遼東很快就要被冰雪覆蓋,所以,大軍出動最早會在明年開春進行。”

“一旦明年開戰,父皇御駕親征,我固然要坐鎮京師,但草原上的突厥卻不得不防!長孫晟雖然有些手段,魚俱羅等人也是猛將,平時自然可以威懾突厥,但是父皇率領大軍偏師遠征,我卻要防備萬一,應對更大的變數……”

楊浩聽到這裡,皺眉道:“殿下為何不阻止陛下御駕親征?上次征討吐谷渾已經兇險至極,陛下何必以身犯險呢,古之帝王不都是垂拱而治嗎?”

楊昭苦笑道:“你以為我沒有勸過嗎?怎奈父皇意甚堅!父皇與我說過多次,自魏晉以來,未有如漢朝般的強盛之世出現,今我大隋一統天下,正是光復盛世良機,父皇他豈能效仿古賢無為而治?況且如今小國環伺,世家踟躇,內憂外患雖未盡顯但是已『露』端倪,父皇他等不及,也等不起!所以雖有兇險,卻是天子之職,我又如何攔得?”

楊浩默然不語。

原來楊廣的志向竟是如此宏大!可是越是遠大的志向,越要小心謹行,一不小心,就會被小人所乘,功敗垂成。歷史上隋朝兩世而亡,為唐所竊,楊浩卻是知道的。所以他比楊昭看得更清楚,也更冷靜。

但是楊昭所說,他也沒有辦法反駁。

總不能告訴楊昭自己是穿越來的,大隋的天下最終會被唐國公李淵奪走吧?這太荒謬了!

所以楊浩知趣的保持了沉默。

只聽楊昭繼續說道:“如果把我放在父皇的位子上,我可能也會作出相同的決定。父皇之前詢問我,可否派唐國公李淵鎮守晉陽,阻遏突厥異動,我第一個卻是想到了小七你。”

見楊浩『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不由微微一笑,徐徐道:“若有你鎮守晉陽,我大隋當無後顧之憂,突厥亦不會成為隱患!”

楊浩聽到楊昭有意讓自己替代李淵鎮守晉陽,心中一動,即便粗通曆史他也知道,李淵正是以太原為根基慢慢發展起來的,如今若是能直接斷了李氏的根基,倒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心中微一沉『吟』,凝聲道:“殿下,西北吐谷渾已平,若是我大隋傾力討伐高句麗,北面便只有突厥一個威脅,應不至於掣肘我們大隋吧?”

楊昭聞言嘆道:“小七,你恐怕還不知道吧,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