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過來。

她走到楊浩身前幾步遠,站定,盈盈拜倒:“妾李程氏,謝過楊郡尉報仇之恩!”說完,俯身低頭下去,重重磕在地上。

這時候離得近了,楊浩等人都看出女子身上穿的乃是孝衣,也難怪他剛才遠處看上去,就隱隱覺得有些異常。

楊浩有心阻攔,卻不方便伸手拉住,他左右也沒有侍女,一行人只能看著李程氏拜倒在地。

“李家嫂嫂快些起來吧!我殺吳承貴,那是他罪大惡極,非獨只為你家相公報仇,你不必如此謝我!”

李程氏抬起頭,現出一張清理而哀傷的俏臉,看年紀也就二十出頭。

只見她俏臉盈淚,脆聲道:“楊郡尉高義,不肯居功,但奴家豈能無知!若不謝恩,李郎泉下有知,必會責怪奴家。因此奴家才甘冒打擾,也要前來磕頭,請楊郡尉原諒!”

楊浩沒想到李程氏言談不俗,所說在情在理,只好作勢虛扶,道:“我能體諒,李家嫂嫂快請免禮。”

李程氏這才嫋嫋起身。

李萬妻說不上如何貌美,卻是小家碧玉之姿,『性』情溫婉,此時一身孝衣,猶見窈窕清姿,看的崔長芳眼前一亮。

楊浩淡淡看了幾眼,沒有什麼特別感覺,心中同情、憐憫倒是更多一些。

“咳咳,家中用度可有困難?縣府定會全力解決……”

,!

李程氏連連擺手,復跪在地上,急道:“郡尉大人,亡夫的撫卹銀兩已經很多,家中一切俱都寬裕,奴家十分感激!”

楊浩聽得心有些痛,緩緩道:“你不用客氣,如果有什麼困難儘管跟老燕講,他不能作主的,我便替你們作主。”

李程氏再度流淚拜謝,最後才在燕回峰的勸說下離開了。

楊浩看著李程氏離去的背影,臉『色』有些陰沉。

“少郎君,你怎麼了?”

崔長芳察覺到他的心情不佳,開口問道。

楊浩長長嘆了口氣,抬頭望向天空,入目都是灰白『色』的雲彩,陰沉沉的,彷彿醞釀了更大的風雪。

“吳承貴死了,是因為他替宇文閥賣命,戕害同僚;宇文智及可能也會死,他是國之蛀蟲,私販盜賣糧草。他們做了極惡的事情,死有餘辜。但是李萬呢,他為什麼會死?留下孤兒寡母在這世上……呵呵,你不覺得可笑嗎?善惡顛倒,人心不平,這天下恐難安穩!”

崔長芳默然,跟在楊浩身後,進了郡尉府。

在他兩人身後,秦叔寶皺著眉頭,仔細回想楊浩剛才說的話,稚嫩的臉上,眼光不停閃爍。

……

郡尉府街道,斜對過的一棟酒樓之上,一個青衣文士陪著一個紫裳的青年站在臨街的窗戶前。

“二爺,剛剛那個走在前面的黑白袍服少年便是河陽郡尉楊浩!”

青衣文士指點著楊浩的背影,對身邊的青年解說道。

紫裳青年嘿嘿笑了兩聲,沒有搭理文士。

“二爺?”青衣文士試探著提醒了一句。

“……啊……柳生,你喊我?”紫裳青年一下回過神來,愣愣問道。

他回過頭來,嘴邊居然流著口水,顯得十分的猥瑣。

“……”

被喊作柳生的文士,一陣無語。

難道不是你聽說宇文智及被抓了,才要我帶著你來看看抓了宇文智及的是何許人的嗎?

不過口中卻不敢抱怨,勉強擠出笑臉,再度說:“蕭二爺,剛剛那便是楊浩,您看見了嗎?”

紫裳青年不耐煩的擺手,敷衍道:“嗯嗯,知道了……柳生,剛剛過去的小娘子是誰?她為何去給楊浩磕頭?”

柳生一怔,下意識回答:“好像是縣尉李萬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