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打掃的打掃,搬東西的搬東西,熱火朝天的樣子。

“這才像一個家。”

楊浩看著所有人忙起來,心滿意足的笑了。

“少郎君,你這府邸里人還是太少啊!”崔長芳皺著眉說。

“不著急,右驍衛韓笑介紹的那軍士,估計也在路上了,過段時間就好了。”

楊浩幫著路過的穆離扶了箱子一把,然後說道。

“韓笑身邊的人可靠嗎,能信任嗎……要不我寫信從崔家找一些來……”

楊浩擺了擺手,笑道:“不用麻煩你們崔家了,治家如治軍,萬事總有個開頭。韓笑為人不錯,應該值得信賴。除了韓笑的人,還要招募一些婢女、農戶甚至獵戶,慢慢來吧……”

“既然少郎君這般想,長芳倒是多事了。”

崔長芳提議被拒絕,也不著惱,哈哈大笑起來。

楊浩亦笑:“我知你好意。”

兩人相視一笑。

世家門閥當然有冷酷殘忍的地方,不過也有溫情的時刻。大門豪族壟斷仕途,斷了天下寒門的出路,自然有它不可取之處,但有時候身處其中,享受著門閥貴族間的互相取暖、彼此互助,楊浩亦有些惘然。就像崔氏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只是源於他的出身,註定了他與崔氏是天然的聯盟。

現在楊浩還十分弱小,甚至處在絕對的危局裡面,崔氏當仁不讓,拔冗護駕,他心生感激。不過,若有朝一日,楊浩富貴了、得勢了,崔家又會怎樣呢?會不會如同今天的宇文家和楊素家一樣呢?

,!

這些念頭,在楊浩心中一閃而過,讓他想起了後世發展法治社會過程中,如何處理法與人情的關係。

“少郎君?”崔長芳眼睛裡帶著異『色』,望了過來。

楊浩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沒什麼——你和我出去走走。”

“好。”

崔長芳點點頭,陪著楊浩緩緩出了府邸。

洛陽是新城,所有新建的府邸,都是重簷格局,顯得富貴莊嚴。坊與坊之間,都有寬闊的街道相隔,這些街道寬二三十丈不等,可容七八駕馬車同行。像皇城南門出來的天街,也就是定鼎門大街,寬度甚至達到了五六十丈,簡直令人震驚!無怪乎來隋唐的番人,都驚為天朝,不願離去。

街道兩側種植了三排樹木,楊浩目光注視過去,大致能分辨出是榆樹、柳樹、槐樹。

“天街兩側比這裡還要寬闊,沿街更是多種了兩行櫻桃、石榴……待到春夏,那才叫好精緻!”

崔長芳如數家珍,給楊浩解釋道。

“哦。難怪天下富商、豪族爭相來洛陽建宅定居……”楊浩嘆了口氣。

兩人說話間,一邊前行,不知不覺到了楊浩府邸前面的一坊。

幾個幼童在一座府邸門前玩耍。

“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兩個錦衣的小姑娘,把衣服下襬塞在腰間,蹲下身子,扯著一根細繩。中間一個白裙的高挑女童,雙腿穿花一般,飛快的跳著。

咯咯咯的笑聲,時不時傳來。

“咦,大隋這時候就有了跳繩了嗎?奇怪哉!”

楊浩一驚,停步下來。

“少郎君,你在看她們?”崔長芳有些驚訝,循著楊浩的目光望了過去。

面對著楊浩兩人的小姑娘,看到有人觀看,手下一抖,細繩沒拉緊,纏在了白裙女童腳上。

“啊,竇雨,你怎麼了?”另一個拉繩的小姑娘了埋怨道。

中間跳繩的白裙女童也停了下來。

“呃……不是我……是他們在看我們……”名叫竇雨的小姑娘漲紅了臉,嫩手指著楊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