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就把你的情況都跟我說了。”寧自懷說。

其實季子柔和丁建宗並無私交,不過是在一個大院上班而已,混個臉熟見面了打聲招呼,有時食堂吃飯遇見或者同桌吃過飯,她不知道,原來男人八卦起來也有探究別人隱私的陋習。可是,丁建宗在寧自懷那裡到底是如何描繪她的呢,或許丁建宗的看法也可以代表大院裡其他人對她的看法吧,如此想來,她的確是有點好奇了,特別是對於一個大齡剩女來講,敏感於常人的內心可能讓她更在乎外界對她的評論。

“丁科長跟你說了些什麼,”季子柔問。

“想知道啊,我不告訴你,除非,你答應晚上請我吃飯。”寧自懷討價還價。

“憑什麼啊?!”季子柔憤然。

“你本來就欠我人情啊,上次我從江遠大老遠把你載回來,你還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感謝行動呢,這樣吧,我也不會讓你白請,以後我教你練車,天天來這破地方快被曬死了,我們可以在大清早天氣涼快的時候練習,練完了再去上班,工作跟考駕照兩不誤,還是一對一陪練,那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你覺得如何?”寧自懷引誘道。

這會兒的陽光依然很毒辣,季子柔在樹蔭底下站了不過二十來分鐘就已經開始汗涔涔的了,擦汗的手絹在手上就沒停過。季子柔並沒有考慮太久就答應了,因為每天到這裡來練車實在是熱得受不了。

晚上請寧自懷吃飯,寧自懷倒很好打發,主動提出去步行街的大排檔吃麻辣燙,兩個人吃得撐死也才花了大幾十塊錢。一大桌的食物都堵不住寧自懷的嘴,一邊吃東西他一邊說個不停,季子柔偶爾插句嘴。從寧自懷的話裡,季子柔知道了他是清州學院中文系的一名老師,她的心裡閃過那麼一剎那的惆悵,高考完的某個夏日,她曾經去過清江學院老校區的家屬樓,她曾經以為她會成為清江學院的家屬,世界多麼小,江笑峰父母是清江學院的教授,寧自懷也是清江學院的老師,他們是同事,說不定彼此還認識,可是那又怎樣呢,她並不想在寧自懷面前提起江家教授夫婦,一點勁頭都沒有。

七點多兩人就吃完了,從大排檔出來,寧自懷的手機響起來,接起電話,他用一種近乎討好的口氣溫柔地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寶貝,吃飯了嗎?”

季子柔沒有興趣窺聽他的隱私,便拍了寧自懷的肩膀一下算是招呼,一個人走進了傍邊的一家小飾品店閒逛。

幾分鐘後,寧自懷站在她傍邊,“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季子柔看著一個仿玉的玦,並沒有回頭,“從前,我也買過這樣一個玉玦。”

“那後來呢?”寧自懷問。

“什麼?”

“有從前就會有後來啊,故事不都是這麼講的麼?”

“我的故事,沒有後來。”

“那麼就是戛然而止了。”

季子柔望了他一眼,揚起纖長的手掌,做了一個滅口的手勢,“你知道的太多了。”

說完,便走出飾品店,寧自懷跟後面走出來。

“接下來有什麼活動?”寧自懷問。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季子柔答。

“你不是自己一個人住麼,上哪找你媽去啊?”寧自懷又問。

季子柔看著他,“看來你知道的的確很多。”

“我又不是什麼人壞人,”寧自懷叫嚷道,“別一副防賊的樣兒戒備那麼深好不好?”

“可我不想把自己的私事到處講。”

寧自懷盯了她幾秒鐘,開口說道,“好吧,是我太八卦了。先送你回去吧,剛才接的那個電話是我女兒打來的。”

季子柔怔了一下,馬上又回覆平靜。寧自懷外表看起來斯文俊朗,身形也還保持不錯,但是眼鏡後面的滄桑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