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孩子,她還活著!”她說,“附近就有醫院,我們馬上送她去。會沒事的,上帝保佑她。”艾達從床上拿過一隻薄被裹住肖潔,我們一起配合,將她抬上汽車。

我陪著肖潔直接進入手術室。她醒過來,死命拉著我不放,一雙失神的眼睛充滿乞求。“我不走,我會在你身邊。”我摸著她的頭說。如果我也放棄她,這個世界在她眼裡將是漆黑一片。

時間還早,除了值班醫生和護士,周圍靜悄悄的。我賄賂了醫生,我給了他二十五萬里拉,這對一個公立醫院的醫生來說是一筆不少的小費,對我也是。我還給了護士五萬。紅包在義大利暢通無阻,很感激在這個關鍵時刻他們接受了。

手術檯旁邊有一把無背高腳椅,我打著顫坐上去,不料椅子一轉,我就從上面跌了下來。當那個幾乎成形的肉團終於被剝離出來,落入盤中,我的胃翻江倒海地往上湧。我逃出手術室,衝進廁所對著馬桶嘔吐起來。

出院時祖名把肖潔接回小公寓,兩人一起度過了一整天。這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阿芬始終沒露面,反正對手已喪失跟她抗衡的籌碼,她為這樣的結果幸災樂禍還是略有惻隱,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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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我去探望肖潔,面對臥室那隻砸破的梳妝鏡疑竇叢生。我問過祖名,他卻反問我肖潔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因為她對此毫無記憶。我想起那天醫生囑咐我肖潔該去看心理醫生,難道他是在暗示我她神志失常,會間歇性的發作?不過這樣就可以解釋她新添的那些傷口和失去的記憶了。

臨走時我去衛生間看了看。阿芬一個星期前就答應肖潔找人來修壞掉的熱水器,可至今也沒動靜。我果斷地收拾了一些衣物,打電話預定計程車。

“你要幹什麼?”躺在床上的肖潔突然睜開眼睛。

“帶你去我家。”我說。“白天艾達可以照看你,我不希望你一個人悶在這裡胡思亂想。”

“我哪兒也不去。我要在這兒等祖名。”

“那就去我家等。”我說,“明天我找人來修熱水器。”說完我開始撥電話。

“你能不能別管我呀?”肖潔突然喊起來,聲音煩躁不安。“我哪兒都不去,不去!”她忽一下把被子拉到頭頂,大哭起來。

我氣得差點把電話摔到地板上。她知道我是她唯一的朋友,她到底怎麼了?看見她哭得渾身顫抖,我終於忍住了轉身離開的念頭。我走到床邊,拉開被子,她臉上的傷口在燈光下顯得觸目驚心,這讓我根本不能無動於衷。

“你聽著,我認識能幫助你的人,”我鄭重地說。“我打算去找他,但是你必須告訴我,先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的哭聲戛然而止,似乎想說什麼,卻突然把臉深埋進枕頭裡。我覺得我的理論性推測有了方向,這使我很緊張,喉嚨明顯地乾澀起來。

“流產前晚你給我打電話,說也許從一開始我的某些判斷就是正確的,你在暗示我什麼?是不是阿芬來過?”

肖潔抽泣著從床上坐起來。她雙目紅腫,面板上似乎蒙了一層蠟,慘淡無光。“艾維,你回家吧,我不會有事,我現在就想一個人待著。”

我正好問到問題的關鍵,開啟了一條窄窄的思路,顯然,她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趕我走。我去廚房燒了一大鍋熱水,端進衛生間,催著她去洗漱,這才走出來,下了樓。

我騎上車,風從側面吹來,吹散了我的頭髮,吹得我的圍巾呼呼飄動。我覺得頭腦清醒多了,但感覺並不好,我需要證實的東西似乎有點眉目了,這讓我更加沉重。

3

我往華府打過無數次電話,可祖名不是正在灶上掄大勺就是去訂貨,肖潔從小鎮上回來的當天,華府那位工作勤懇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