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把他整個人變成了雪人。

還在跪?心頭一凜,媽的,這傢伙還在跪!

“向惟遠!”

向惟遠眼底微微一動,原本清冽的目光已經由於長時間的跪著而顯了一些混沌,已經幾近乾裂的嘴唇動了動,卻未加言語。

“姓向的,你趕快給我起來,”我怒罵一聲,伸手去拉她,“普通人不吃不喝,頂多可撐三天,你一個書呆子,想就這樣死嗎?你在拿命開玩笑嗎?”

“夏姑娘,”立在門前的寶公公有些不安地開口,瞄了跪著的向惟遠一眼,“皇上說,他想跪就讓他跪著……”

深吸口氣:“扶他起來。”

“這……”寶公公看了看我,眼裡有些猶豫。

“皇上呢?”

“皇上說,太元宮門前太煩,改到別處批閱奏摺了……”

太煩?!眉頭深鎖,淡淡督了跪在宮前的那人一眼,再問道:“公主呢?”

寶公公恭敬至底:“公主的身子較弱,第一天就已經昏迷,現在在偏殿,沒醒過來……”

冷冷瞄了向惟遠一眼,逼聲道:“為了鎖兒,你最好不要死!”

雪越下越大,沒有絲毫停的意思,漸漸蓋了一身,寶公公趕緊從內侍手中撐了傘過來,繞過太元正宮,入至宮燈長明的偏殿。殿下軟榻上,躺著一個纖細的人影,如雪容顏,麗眸緊閉,如若沒有任何知覺的冰雕娃娃。

我坐至床榻邊,撩開幾根飄在她面頰上的髮絲,玉明正從後殿捧了藥過來,見到我的時候倒有些怔愣:“夏姑娘……”

“怎麼回事?從我走的那晚說起。”

玉明點了點頭,又怕吵到了床上的麗人,只能輕聲道:“姑娘走後不久,向大人從宴後一直追著皇上反對那場婚事,皇上不允,最後向大人竟跪在了太元宮前。第二日一早,顏妃娘娘派人把訊息傳到了天琳宮,公主她就……她就……”

“跟著跪了一天?然後暈倒?”

“是……”玉明的語聲中有些心疼,坐至床旁給鎖兒喂藥,可是藥入了唇中卻又從嘴角流出。鎖兒唇瓣微動,雖沒有半個聲音飄出,可是那微張微合的口型,卻明顯是在喚著兩個人。

姐姐……惟遠……

心中有些莫名痠疼,時間在靜默中流淌,焦慮一點一點吞噬著心境。我趴在她耳邊,低低開口:“鎖兒,你不必這樣的……”

長睫動了動,她悠悠半睜開眼眸,流水眸色看了看我,眼睛一眨,便有液體逼到了眼角,她動了動唇,伸手出錦被,以口型叫著:“幫他……姐姐……幫他……”

我緊緊握住她略顯冰涼的手,想要用手上的溫度幫她驅掉一些寒意,卻才發現,我的手,已經比她還要冰涼。將手放回被裡,再為她掖好被角,摸了摸她冰涼的額頭,柔聲哄道:“不要想,你先好好休息。”

鎖兒微閉了眼,輕輕點了點頭。我站起身來,轉身開口:“玉明,好好照顧公主。”大步一邁,疾步出了偏殿門,寶公公正跟一個陌生太監說話,一看到我,立即再帶著傘走了上來:“夏姑娘,剛剛正宮來傳話,說是皇上來了,要見你。”

抬頭看了看已經濃色如墨的天色,緩緩嘆了一口氣,壓低聲音開口:“走吧……”

大傘撐出一片乾淨天地,正到太元正宮門前時,腳步在依舊跪在冰冷雪地上的向惟遠身前頓住。

“書呆子……”我微彎下腰,視線幽幽看他,“我問你一句話。”

向惟遠微微抬眼,看了看我,沒有說話。

“我問你,”我認認真真地開口,正視向他已經幾近失神的眼,“若有機會,你會不會用拼盡所有,來對她好?”

向惟遠身子一僵,目色漸漸從失神轉為清明,隱透過堅定,沙啞出聲,一字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