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一位紫衣少年為追求自己心中的大道,辭別父親前往中原。途中,他誤打誤撞與一位與他年齡相仿的紅衣少年相遇,二人於雪地之中不打不相識。

一番交手,紫衣少年棋差一著,最終落敗。而那紅衣少年也未佔得多大便宜。紫衣少年原本以為自己只是運氣不好,過於輕敵,只是差那麼一點。倘若下次再戰必然能勝。

於是乎,往後的日子裡,他都一直“差那麼一點”。紫衣少年不甘心,中原一行結束後回去潛心修道,勤學苦練,劍術終有所成。然而當他再次踏足中原時,得到的卻是那位紅衣少年棄劍封刀,退隱江湖的訊息。

二十年光陰,轉瞬即逝。曾經的少年劍客,如今卻也鬢髮斑白,青春不再。想來,島上的那位也是如此了。

“他……過得如何?”陸影張了張口,最終還是問了一個和李文絕一樣的問題。

唐清焰想了想,回答道:“師父一切安好。”

“哦?”陸影眼中寒光一閃。“當真?”

唐清焰微微偏過頭去,淡淡道:“當真。”

陸影道:“提起唐焱時,你目光遊離,閃爍不定。還請姑娘直言,唐焱他到底怎麼了?”

“爹,你這是否……”陸簫見唐清焰面色不善,心知定是觸動了唐神醫的傷心事。他見勢不妙,於是站出來試圖打個圓場。誰知剛開口便被陸影伸手打斷了。

唐清焰深吸口氣,默默道:“師父他沒事。只是因為收了個不爭氣的徒弟。結果又因為徒弟的身世,給他惹來些不必要的麻煩。”

“唐姐姐……”穆雲昭拉著唐清焰的手,緊張道。

唐姐姐的身世一直是他們避諱的話題。唐姐姐為何今日竟主動說起此事。這位陸城主是敵是友暫且不明,倘若他也嫌惡唐姐姐的身世,那豈不是危險了!

果然,聽到這番話後,陸影不經意間挑了挑眉毛,臉上卻並無太多的驚訝。他緩緩地背過身去,一時看不清是何表情,只聽得他低聲道:“我早就說過,有些事情遲早瞞不住,可他就是不聽。事已至此,到最後苦了他、也苦了你。何苦來哉。”

“爹,你們在說什麼?孩兒怎麼聽不懂啊。”見他們一個勁的打啞謎,陸簫左看看右看看,愣是一句也沒聽明白。

陸影笑了笑,一掃原本的陰霾之氣。他轉過身拍了拍李文絕的肩膀,說道:“不管怎麼說,你們既然到了我玉虛城,便是我陸某人客人。江湖上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外人插手不得。安心住下便可。”

李文絕朝陸影抱了抱拳,感激道:“多謝陸城主。”

“哦對了,還有一事。”陸影似笑非笑的看向李文絕,“說來也巧。我這裡剛好也有一位故人在等你。你不妨見上一見。”

李文絕心中一動,激動道:“是誰?”

陸影點了點李文絕的胸膛,說道:“你心裡只怕已經有了答案。”

這時,原本圍觀的弟子們忽然紛紛讓出一條路來。前方出現一位身著袈裟,手持佛珠的和尚。那和尚五十來歲年紀,濃眉大眼,體態魁梧。雖是佛家弟子,然相貌頗有幾分兇惡。與寺廟裡那種吃齋唸佛的和尚完全不同。

李文絕看到來人後先是一愣,呆了半晌後,嘴唇嚅囁了幾下,忽然淚流滿面,雙膝跪地,顫聲道:“師傅!”

唐清焰見到來人後,也是暗暗一驚。忙跟在李文絕身旁跪下。

“他他他……他是……”裴淮瞻瞪大了雙眼,指著那位緩緩走來的和尚,一時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穆雲昭不解其意,只是怯生生的躲到裴淮瞻的身後,低聲問道:“淮瞻哥,那位老和尚莫非是李大哥的師父?”

裴淮瞻點了點頭,收起了往日嘻嘻哈哈的模樣,就連腰桿子也情不自禁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