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放心退出桌下,矮著身子又退後一步,見紫貂亦已挪出桌下,但似乎在桌下跪坐得太久腿麻了,久久未能站起,便將劍鞘遞過。紫貂會意,抓住劍鞘站起,兩人便回入北院西舍天井院中。

西舍院牆、天井北壁與井底東北角,仍為後門透入的月光照亮。紫貂眼尖,一眼看到庭院月亮門下方井壁上,有一個格柵封閉的方形洞口,雖天井必有下水口,但那方形洞口無疑過大,便尋思是不是那江東人潛入室內的地道之口,乃輕輕牽了一下燕鳳衣袖。

燕鳳會意,凝神看去,果然,北井壁有一方形洞口,想到西、中二舍室內有地道相連,此洞口只怕便是地道之口,此刻藏身地道之中,無疑最不易為代人發覺,乃蹲下,輕輕下至天井中。

燕鳳貼著井壁自南轉東,躡手躡腳行至北井壁中段下,蹲下往洞內看了一眼,輕輕移開格柵,只見內裡一片漆黑。回頭見紫貂已至身後,燕鳳便屈身膝行爬入洞中,紫貂隨之而入。

燕鳳膝行到達西舍外室炕下,輕輕推起木板,只見房中漆黑一片,闃寂無聲,乃爬出地道,上至炕蓆之上,仍將劍鞘遞予紫貂。紫貂拉著劍鞘,也上到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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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鳳吸吸鼻子,忽道:“怪哉!有異香——應是西域安息香!”紫貂應聲驚喜道:“那是——公主在此,亦或到過此房中!”說著,紫貂便下炕。因窗紙上映入月光,故室內雖暗,亦能見物,紫貂直奔入內室。

燕鳳看一眼緊閉的房門和發白的窗紙,憂心長孫他猶在院中,幸紫貂體態輕盈,腳步聲微,當不至驚動之,便坐炕蓆上相待。須臾,紫貂自內室而出近前,告燕鳳道:“燕太傅!公主不在內室!”

燕鳳道:“如是,則公主必是循地道東去!中舍乃吾住處,東舍卻是鄙國世子住處,若……”燕鳳頓了一頓,“姑娘可知地道盡於何處,止於中舍乎?尚可續向東乎?”

紫貂道:“似乎尚可續向東!若公主循地道東去不知止,後果恐不堪設想!婢子求請燕太傅,速去中、東二舍搭救公主!”

燕鳳道:“敬聞命。”說著,便拿起劍,爬向炕蓆裡側的洞口。紫貂卻後退一步,遠離了土炕。燕鳳急道:“姑娘何意?!”

紫貂道:“鄙國吳王已逃出南院中舍住處,方才復自大殿脫身,惟不知公主所在耳!公主孤身一人,自不敢率爾下臺,必是藏身於北院某處。此刻,吳王殿下當已入北院,當正於東、中二舍尋索!婢子女流,幼不學劍,當此紛亂擾攘,代人包圍之中,實不能有助益!惟婢子身著公主之衣,代人不識公主,婢子停於此,可魚目混珠,掩人耳目,代人若入此房中追捕公主,婢子或可於此延宕之!故婢子不與燕太傅同行。”

燕鳳覺有理,便不堅持,道一聲“姑娘保重”,便縮身入地道,獨自循著向東方向,往其自身住處中舍而去。

慕容垂出了大殿,一時茫然不知去往何處,在殿門外略一躊躇,想到女兒定然藏身於北院,乃貼牆快步行至北院門口,閃身進入東舍天井院。

天井院畢竟露天,藉著星月之光,慕容垂在門內左側貼牆站了片刻,看清西南角有一花架,藤蔓攀緣其上,便輕輕繞過天井,藏身花架之下。

:()殷紅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