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書來見上頭審問的人沒有出聲打斷,於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三年前的一個晚上我出去喝酒,回來時被一夥蒙面之人挾持。當時我以為自己遭遇賊人,以為自己命不久矣。”

“哪知道這些人並沒有傷害我,也不截劫我錢財。說是知道主家宅中無主子居住,地方空置,而我可以全權做主。所以想將一些孩子放在主子院中,之後每月給我五十兩銀。我害怕拒絕後自己會有性命之危,又難以抵擋每月五十兩的誘惑,這一年可是六百兩啊!”

周子安換了個姿勢,似笑非笑的聽著,沒有打斷。

吳書來見沒人順著他的話詢問,只能硬著頭皮繼續編。

“我答應後,他們便告訴我在屋中挖出一個地下的屋子。然後塞給我五十兩銀子。回去之後我還害怕猶豫了兩天,可是在我又出門回家後,身上不知何時被塞了一張地下室的圖紙和催促的紙條,並寫道我如果不按照要求做,就要來我的小命。這些人本事大著,我不敢不從。之後我拿出一些銀錢收買了院中與我交好膽子又大的一些下人,讓他們幫我挖出地下室。”

吳書來頓了一頓,似乎是在整理思緒。“地下室剛挖好的第二天夜裡,我在屋中被一個蒙著面的人推醒,讓我帶進來幾個孩子,並囑咐我按他們的要求看管孩子。之後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個孩子被送來。”

周子安詢問:“這些人長什麼樣子?”

吳書來依舊低著頭,“他們每次來都蒙著臉,穿著黑衣。似乎每次帶孩子來的人都不一樣,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我真不知道他們的樣子。倒是每個月不管也沒有孩子,都會準時送上五十兩銀。那些孩子小的也不敢多接觸,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孩子,小的也不敢問。小的真的只是貪圖錢財,請大人明察。”

周子安挑了挑眉,“這麼說,你從來沒見過吩咐你做事的人?”

吳書來嗯了一聲:“是,小的不知。”

周子安嘴角扯了一抹笑,“既如此,你就說說被你害死的那個孩子吧。”

吳書來聞言心中一驚,猛地抬起頭驚呼,“我沒有!”

確實是有一個孩子體弱受驚後生病,抓了藥餵了今天還是死了。可這件事誰也不知,孩子送到他手上時只是病重,他自己親眼看著孩子斷氣,然後自己將孩子處理了。

沒經他人之手,也沒有上報,這周子安怎會知道?

周子安只是詐他一詐。

一個擄來孩子在吳宅消失,沒來處沒去處的大機率是不在世上了。

周子安心中一嘆,果然!

雖說在嘯龍衛當差,不能把自己的喜惡加諸在公事上,可王青自己有孩子,所以對人販子特別厭惡。

剛才他審問時聽說有個孩子病的很重,一想到孩子病了還沒有家人陪在身邊就覺得心疼。

如今聽周子安說有孩子被害死,罪魁禍首正是眼前的人,憤怒從心頭迸發。

王青不敢當著周子安的面發飆,他強壓著怒氣,朝周子安一拱手:“大人,這貨滿嘴謊言,想必沒有實話,咱們在這審問也是浪費時間。不如直接上刑吧,咱們的手段讓他都嘗上一遍,到時候只怕他是真不知,不然沒有不交代的。”

他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可不能讓這貨便宜的死了,必然要將所有酷刑讓吳書來受上一遍,叫他下輩子都記憶猶新,不敢再傷害孩子。

周子安沒有反對,他對這些人可沒什麼憐憫之心。孫安健見狀就對著刑室外喊道:“來人!”

吳書來見真的有兩個衙差進來,兩人面無表情,上來就開始拖他起來,動作堪稱粗暴,頓時慌了。

他以為憑他編造的故事,即使對面人不信,也不至於一上來就對自己下重刑。應該是多審問幾次,驗證一下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