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望著下面漸漸走出他視線的小身影,他閉了閉眼,伸手給徐子行打了一個電話。

“給我安排從今天到年初三的飯局。”

那邊的徐子行,怔忪了一下,往常,靳慕蕭從未這樣要求過,也從未在過年的時候接受過任何飯局。

今年,二少和太太剛結婚,應該更不可能答應這些無聊的應酬才對。

難道是,和太太吵架了?

徐子行知道嘉意走掉的訊息,還是在將近在吃年夜飯的時候,下午五點鐘。

大年三十,還能出來陪客戶和上司應酬的,都是些只想往上爬,一點親情也不可言的勢力腦。

入座,靳慕蕭面無表情,對著一群笑意逢迎,阿諛奉承的人,沒有一點好臉色。

一大桌子的人,不知道是誰來敬了一杯酒,無意提了一句關於“靳太太”的話,靳慕蕭手中青瓷杯,啪一下,碎裂在桌上。

手掌心,霎時鮮血肆意。

而靳慕蕭的臉色,從頭至尾,絲毫不變。

徐子行擔憂的過來問:“二少,要不要先離席?”

靳慕蕭卻用那隻受了傷的手,拿起筷子,夾菜,卻只是夾到碗裡,不吃。

眾人目瞪口呆,有些害怕這樣的靳慕蕭。

只關心道:“靳先生,你的手要不要去醫院包紮一下?萬一發炎,就不好了。”

靳慕蕭狠狠瞥了那人一人,終是起身,將那隻滴著血的手,緊緊攥著,手掌心裡,還有青瓷渣子,卻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

和徐子行從包間出來,外面的雪,已經越下越大。

靳慕蕭站在酒店門口,看著上方飄落的雪,猶記得,他的小女孩兒,是極喜歡雪的,可為什麼,還會離開他身邊?還會離開這裡?還會跑去米蘭?

真的,是他錯了嗎?

“二少,要訂機票飛米蘭嗎?”

靳慕蕭一直看著飄落著雪花的天空,半晌沒聲兒,彷彿出神一般。

徐子行又喚了他一聲:“二少?”

“不用,由著她去。”

攔得住她的人,攔不住她的心。

嘉意到達米蘭,是十三個小時以後的事情。舟車勞頓,還好,有亞當的助理接機。

才不至於,在這座陌生的城市,迷了路。

亞當的助理Adela,是個三十來歲的華人女子,很漂亮大方,一如她的英文名,尊貴優雅,很有東方女子的韻味兒。

和嘉意,很談的來。

亞當是個很體貼的老師,可能大部分原因出於靳慕蕭,很仔細的安排了住宿,不奢華,但是很乾淨素雅的單人公寓。

嘉意休息了很久,第二天十點,才醒。拉開窗簾,獨屬於米蘭的溫柔陽光,傾灑下來。

她的每個細胞,彷彿都在被洗禮。

是Adela來接她的,並非去亞當工作室,而是說:“亞當先生讓我今天帶著靳太太在米蘭逛一圈,體驗一下米蘭的文化,這樣更有助於設計。”

顧忌著她還沒吃早餐,細心體貼的問:“靳太太還沒吃早餐的吧?我知道附近有個中式餐館,要不我們去吃點?”

Adela叫她靳太太,而非宋小姐,看來,亞當很賣靳慕蕭的面子。

如斯盛情邀請,嘉意並未矯情的拒絕,而是選擇欣然接受。

米蘭這座城市,時尚而復古,集合於一身,卻不矛盾,相反,很融和。

傍晚時分,Adela與她在路口分手,嘉意有點累,好久沒這麼逛過,心情卻很好,夕陽西下,她覺得很美,一身輕鬆的往公寓走。

Adela剛剛交代了很多,明天Adela會接她去Versace總部實習,亞當和範思哲本部關係相當好,本週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