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固始軍那幾百騎兵,只要蔡州騎兵有所防範,固始騎兵討不了好。

而且袁無為也不認為以江烽的精明,不會不明白這等情勢下,襲擊蔡州軍還有多大意義,他應該能看得明白當下的大勢。

所以袁無為敢這麼大膽的率軍夜行。

不出所料,雖然斥候遭遇戰不斷髮生,但是固始的騎軍始終沒有出現。

蹄聲踏踏,車輪轔轔。

暗夜中不斷有斥候和騎兵從兩側飛馳而過。

見袁無為始終臉色沉鬱,袁無畏忍不住問道:“三兄還在為西線擔心?”

袁無為搖搖頭,“西線的確很危險,而且我也可以肯定,大梁的攻擊重點會擺在西線,因為這裡是我們最無法得到支援的,所以我才會留下這幾千兵力用在西線,若是明日再在固始城下消耗,拿下固始城又能如何?”

“三兄若是不是為西線擔心,那是……”袁無畏聽出袁無為對西線一戰還是有信心的,也有些納悶兒,不是為西線擔心,那是為何?袁無為也不像是為個人得失形諸於色的人。

“固始軍,還有江烽這個人。”袁無為語氣枯澀,“老七,你可知道,我有預感,恐怕我們這一去,只怕就再無機會拿下固始了。”

袁無畏微感吃驚,“三兄如此高看江烽?”

“嗯,我覺得從來就沒有低估過他,哼,一萬三千人來打固始這樣一個小縣城,居然鎩羽而歸,你覺得在此之前,你能信麼?”袁無為反問道:“我自以為已經很高看他了,但最終發現還是小覷了他。”

袁無畏一時間不好回答這個問題,一萬三千兵力,就算是自己當初不也是覺得有點兒牛刀殺雞的感覺麼?結果呢,居然打成這般模樣。

這還是自己屢屢在家主面前提醒固始不可小覷的前提下,連自己都覺得一萬三千兵力是以巨石壓卵的氣勢,沒想到卵沒壓碎,卻還崩掉了巨石几塊。

“三兄,江烽的確是一個不好對付的角色,不過固始這個彈丸之地限制了他,只要我們緩過氣來,下一次他就絕對沒有機會了。”袁無畏安慰道。

“老七,這話恐怕你自己都不信吧?”袁無為笑了起來,又恢復了先前的清冷灑脫,“我們和大梁這一戰會達成什麼樣,打到什麼時候,由不得我們,等到我們真的緩過氣來脫身,你覺得江烽呢?他會一直在這裡等著我們?”

“他不在這裡,還能去哪裡?頂多就是讓他拿下一個殷城罷了,殷城城破人少,對固始軍意義不大。”袁無畏突然臉色微變,忍不住一夾馬腹,趕上來,“三兄,你是說江烽要打光州以外的主意?壽州,黃州?”

袁無為搖了搖頭,目光澄澈,注視著遠處黑暗中,悠悠道:“若是常人,斷無可能,休養生息還來不及呢,但江烽,你不覺得此人賭性奇大麼?每每都敢壓上自己一切去賭,所以這個人我看不透,壽州也好,黃州也好,都有可能,甚至我們的光州,北邊的潁州,說不定這個傢伙都要找機會伸一隻手進去。”

“三兄,你是不是太誇大其詞了?這麼短時間,江烽他怕連固始都未必能站穩呢,……”袁無畏這番話連他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江烽豈是囿於這等原因的角色?

所以袁無為也聽出了袁無畏話語裡的不確定性,笑了笑:“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左右我們近期都沒有精力開過問這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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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袁無為和袁無畏自以為看清楚了江烽本性和底氣時,江烽其實正被這一切弄得焦頭爛額。

又是一個通宵未眠,他也睡不著。

斥候如流水一般的把情報訊息傳遞回來,他需要在第一時間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