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川在醒來的時候,已是半夜了,身上蓋著胖子和無邪的外套。

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就覺得頭無比的疼痛。

微微一動,那種噁心的感覺再次湧來。

無悠正扒著黑瞎子的衣領要求親親呢。

聽見汪川的動靜後有些幽怨的瞪了他一眼。

“一個懂事的孩子是不會在半夜的時候醒過來找媽媽的。”

汪川虛弱的看向無悠:“這裡是哪?我怎麼會在這裡?”

無悠走到他的面前,指著自己問道:“我是你媽。”又指了一下黑瞎子:“這是你爸,你只要記住了這個就行。”

汪川頭疼的不行,但還是嫌棄的翻了個白眼:“你是狗吧你。嘶…頭好疼,我記得我們好像…快出去了,怎麼一下就出現在這裡了?”

無悠舔了舔嘴唇,笑的直眯眼睛。

要不要再來一巴掌給他醒醒腦子?

汪川醒了沒多一會兒就又睡了。

無悠一頭撞進黑瞎子的懷裡,扯過外衣蓋在兩個人的頭頂。

“老公,親親~”

無邪聽著這矯情造作的聲音,一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只能清清嗓子,咳了一聲,示意無悠這還有人呢啊,

黑瞎子的臉上是又幸福又痛苦的糾結。

為什麼要有人啊。要不把他們都殺了吧。

張海客沒有睜眼,嫌棄的轉了個身子。

啊!好想把他們都殺了啊!

汪川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剛矇矇亮。

嗓子沙啞的不成樣子,幾乎說不出來話。

喊了半天后,無悠一把將衣服掀開。

“你到底在哪裡嘎嘎嘎個什麼東西?”

無邪和胖子愣是被無悠的這一嗓子給喊醒了。

“水…”

無邪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我怎麼聽見鴨子叫了,這地方還有野鴨嗎?”

汪川絕望的閉上眼睛。

不如死了。

黑瞎子捏了一下無悠的臉蛋,這才將水遞了過去。

“謝謝…”

汪川說完就看到無邪正瞪著眼睛看著他,似乎想確定,剛剛那聲嘎嘎是不是從他嘴裡發出來的。

汪川無力的捏著水壺。

毀滅吧,累了。

如果現在有人告訴他,他面前現在擺著兩個按鈕,紅色的是毀滅世界,另外一個他聽都不聽,必須紅色的按鈕,按到手抽筋!

好訊息是,汪川經過這一宿的休息,終於退燒了,只是嗓子還有些啞,而其他人的凍傷情況並不嚴重。壞訊息是,因為無悠的那一巴掌,汪川腦震盪了。還有就是他們的裝備基本都丟了,也就是說接下來的路,他們失去了帳篷,這將會對他們接下來產生更加致命的危險。

於是他們並沒有著急離開這裡,再將整個喇嘛廟搜尋了一圈後,他們利用能找到的毛氈縫製了個簡易的帳篷。

接下來的路對於他們來說還算的上順利,汪川雖然一直在反覆發燒,但清醒的時候,感受到了坐雪橇的快樂。

就是拉雪橇的哥幾個總在他最欠喊駕的時候,破口大罵。

回到墨脫後,張海客連句話都沒有留下,人就消失了。

汪川被第一時間送到了縣人民醫院。

那條腿的凍傷情況嚴重,再加上傷口感染潰爛的情況,壞死的組織已經成為了病菌繁殖的溫床。

人也是一直反覆發燒著。

能活現在,不得不說,家裡肯定在閻王殿有點關係。

說來說去,就是他的這條腿是真的保不住了。

醫生說要做截肢手術的時候,汪川正好清醒著,沉默了片刻後,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