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練小姐的人是我,體罰折磨小姐的人是我,小姐犯了事唱白臉的人還是我。

那不排斥我排斥誰?

當然,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紫喻是不敢拿檯面上來說的,只能在心裡狠狠腹誹。

閻鶴翔可不知道他的近身心腹內心活動這麼豐富。

他慢條斯理攏了攏外套,而後單掌撐地,一個巧勁,縱身躍起,穩穩立住身形。

雙臂環胸居高臨下看著下面局勢,修長指節有一搭沒一搭摩挲著飛鏢的尖刺邊角。

忽地,一道迅捷的身影衝入戰場,閻鶴翔神情頓了一下,隨即輕笑出聲,“人,這不就來了嗎?”

只是他望著姜昭那道毫不猶豫奔向容景淮的身影,唇角勾出的弧度越來越僵硬,那極豔的桃花眸盛著的假笑也一寸寸消失了下去。

短短一瞬,周身便捲開鋪天蓋地的殺伐之意,如寒冬臘月冰凍三尺的寒冰,那股冷意,直抵心肺。

紫喻悄無聲息地往後退了一步。

心裡默默給姜昭點了根蠟。

大小姐,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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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姜昭折身加入戰場,她望著容景淮周圍聚集過來的越來越多的人,漆黑的眸蔓開恐怖的風暴,凜冽的殺意自周身擴散開。

一個漂亮的空中側翻,她順勢抽出腰後的兩把短槍,按動扳機,砰砰兩槍。

兩顆子彈,卷著勁風,穩狠準地落在了即將靠近容景淮的兩名影子腳前。

“住手!”

簡單兩個字,不輕不重的語調,卻有十足的威懾力。

成功令在場所有人靜了下來。

容景淮一愣,扭頭看到那道纖窕的身影,他眉心緊緊蹙起,腳步帶風,一把扣住姜昭的手腕,聲音帶上了厲色:“誰讓你來的?這裡危險,回去!”

姜昭抿了抿唇,無波無瀾的眸似無邊無際潮湧的黑夜,只淡淡說了四個字:“你在這裡。”

容景淮渾身一怔。

心頭忽然像被電流掃過一般,顫慄不停。

他望著女孩兒乾淨澄澈的眸光,苦笑。

可能她都不知道她這四個字對他來說,有多麼不同尋常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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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鶴翔遠遠望著,天地之間,兩個人似擁抱在一起的身影,他渾身殺意畢現,冷徹的眸似能穿透一切的冰刺,寒戾幾乎已經溢了出來。

他將飛鏢拍進紫喻懷裡,轉身將他背上的長狙取了下來,姿勢標準架在身前,快速瞄準上膛。

紫喻大驚:“主子!”

閻鶴翔裹滿戾氣的聲兒自薄唇冷冷溢位:“閉嘴。”

紫喻心裡著急。

主子這是真的動了怒了。

他焦急地看了眼遠處。

大小姐,你糊塗啊。

“砰——”

刻意沒有消過音的特製子彈自槍膛射出,帶著雷霆萬鈞的怒火,直直朝著容景淮射去。

與此同時,影子像是得知訊號般重新發起攻勢。

容景淮抱起姜昭,身形極快地避過了子彈。

姜昭眉目冷煞,像是心有所感般,她鋒利的視線直直朝著遠處那個山頭望去。

低聲狠狠罵了句:“瘋子!”

“容景淮,山頭。”

容景淮會意。

兩人配合極其默契,又都是個中翹楚,不消片刻,便打傷了大半人,容景淮見姜昭沒下死手,身手路數也與這些人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皺了皺眉,特意留了個心眼,不動聲色卸掉了殺招。

山頭。

閻鶴翔氣笑了,他抬起槍,微微向後偏頭,“你下去牽住那個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