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姜昭揉了把略顯凌亂的長髮,扶著酸澀的腰窩一步一緩的往樓下爬。

墨綠色真絲吊帶小巧地繞在勻亭瓷白的肩骨,柔長的裙襬一路逶迤,隨著她漫不經心的步伐,時不時拂過纖細精緻的腳骨。

許是因為初經人事,通身清冷不減,反倒是多了一絲成熟的嫵媚。

因此當她風亭搖曳的踏下樓梯臺階時,樓下所有人都被狠狠驚豔住了!

熱辣的視線齊刷刷往她身上落。

恨不能在姜昭身上戳穿幾個洞。

姜昭腳步驀地一停。

綴著曖昧紅痕的藕臂遲疑地落在樓梯扶手,她心頭忽然竄上抹不好的預感,可是這雙水光浸潤的杏眸,卻好似控制不住般直直往下看去。

然後她猝不及防與紀筠安那雙陰沉沉的眼神對上。

一股詭異的沉默驟然在空氣中蔓開。

三秒後——

“容景淮!你個禽獸!!!!!!”

*

五分鐘後。

姜昭被迫坐在紀筠安與鳴祁中間,一度懷疑人生。

至於嗎?

不就是領個證嗎?

怎麼就公開處刑了?

大師父就算了,怎麼連老瘋子都出山了?

她望了眼鳴祁身旁鬚髮盡白的老者,努了努唇,“老瘋子,初入人間,還適應不?”

要不您回去呢?

老者面無表情看了她一眼,正兒八經吐出兩個字:“混賬。”

姜昭:“......”

她捅了捅鳴祁的胳膊,壓低聲音,“你再不說句話,你小師妹就命喪當場了。”

“不怕。”

鳴祁閒適地翹起二郎腿,兩指勾著茶杯淡淡把玩,聞言唇角微勾,“他頂多斷你兩條腿,你放心,普天之下,再沒有人比你師兄的接骨技術還好的了。”

姜昭:“......”

你多冒昧啊。

她又將目光轉向大師父。

普慈:“阿彌陀佛。”

“.........”

她求人無望,只能將視線移向對面。

結果眼珠子剛動一下,她就被紀筠安硬生生套上了件長及膝踝的黑色風衣,將裸露在外的肌膚裹了個嚴嚴實實。

將近40c的天,姜昭嘴角抽了抽,有些無語地扯著風衣腰擺,“師父,封建社會都過去多少年了,咱能前衛點不?”

紀筠安見她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就來氣,指腹戳了戳她額頭,恨鐵不成鋼:“你給我閉嘴!”

“你才多大就敢給我領證???!”

“領就算了,居然還......”

紀筠安快氣瘋了!

噴湧的怒氣將姜昭殘存的一點新鮮空氣奪了走,她有些理虧地縮了縮頭,慢吞吞將視線移向對面,動了動唇——

怎麼辦?

容景淮不動聲色點點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男人今日穿著一件米白的亞麻質地襯衫,釦子嚴絲合縫地繫到了最上顆,鎖骨明顯,修勁筆挺的雙腿包裹在熨燙的一絲不苟的深色西褲內。

簡單的日常風矜貴又儒雅。

修長分明的掌骨絲絲纏繞著印著繁複經文的玄黑佛珠,此刻指尖時不時敲弄著,似珠落玉盤,一下一下卻無形之中將她緊繃的腦弦撥平。

她抿了抿唇,先收回目光,抬臂倒了兩盞茶,靜靜推向對面,對著二老慈言善目的眼神,姜昭難得的卡殼了幾秒。

那聲“爸”“媽”就這麼憋在了喉嚨裡,她默了會兒,眉眼微彎,嫋嫋茶霧將她清平的音色都染上抹嬌俏:“叔叔,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