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雜誌上經常有人煞有其事地撰文說,男人的出軌,女人應該負有一半責任。所以女人需要時而熱情似火,時而柔情似水,時而端莊嫻熟,時而妖冶*。既要有自己的事業,凡事拿得起放得下,又要精心呵護家庭,出得廳堂,下得廚房。男人累了要安慰要鼓勵,男人出軌要理解要寬容,男人成功時要默默地站在身後不掠走他一絲光彩,男人失敗時要不離不棄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撐起兩個人的壓力……說白了,現代女性就得是超人,才有可能穩住男人的心。可為什麼那麼多女強人,女超人,貌美如花,智慧如炬,甚至家財萬貫,終也免不了被拋棄的命運?

失敗並不可恥,可恥的是失敗了還不知道原因。

翻來覆去一陣,文欣忽然意識到自己一直很平靜,沒有憤怒,沒有屈辱,甚至,沒有傷害。就好像置身事外,只是冷靜地去思考事情的前因後果。莫非外遇這東西也像是打針,只有最初刺進去的那一下才是疼的,久而久之就麻木了?好像只要劉國祥離開這屋子,留給她一點安靜的空間,至於發生了什麼她並沒多在意。

好像真地已經忽略他很久了……從他第一次出軌起,文欣的心裡就已經有了下意識的排斥和抗拒,雖然後來慢慢又接受了他,關係慢慢恢復到表面看起來如同一對恩愛夫妻,內心的隔閡並沒有消除。最初那種自然而然的親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管什麼時候劉國祥只要一靠近,她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躲。他吵也好,鬧也好,她都不作回應,只想息事寧人讓事情儘快地過去。細想起來,有多久沒好好跟他說過一句話了?又有多久沒好好地看過他一眼了?閉上眼睛,居然怎麼都想不起他穿的什麼衣服。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大度,才慢慢地忘卻了最初的傷害,卻沒想到是連這個人都要忘卻了,難怪每次看見他出現在眼前的時候都會覺得突兀。這個認知嚇了文欣一跳,從哪一天起,他在她的心裡竟然是如此陌生了?

難怪有人說,婚姻裡什麼都可以沒有,卻不能沒有愛情。即使再一無所有,愛情能把兩個人結合得血脈相通,骨肉相連。像她這樣,恩情一斷,幾年的婚姻瞬時就成了一座空城,搖搖欲墜。

轉眼結婚都七年了,是到了該癢一癢的時候了,也到了經受考驗的時刻了。可為什麼她連一點去捍衛的心情都沒有,只想逃得遠遠的,不再過問這些骯髒的事情。

睡意一陣陣地襲來,文欣終於胡思亂想著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劉國祥沒有回來。第二天,第三天,也沒見人。難道這次他終於想明白了,打算不再糾纏了?文欣的心頓時變得輕鬆起來,再加上幾天都睡得好,神采奕奕,走路都有點飄飄然。

轉眼一個星期過去了,週末出席完活動,已經是下午四點,直接就回了家。剛走到樓道口,就聽見家裡有動靜。走近一看,屋子裡點著燈,裡面響著來來去去的腳步聲。

文欣開啟門,一眼就看見劉國祥捲起褲管和衣袖站在屋子中間不知道在忙什麼,看見她趕緊回頭討好地一笑。

“你怎麼進來的?”文欣疑惑地問。在她印象裡,因為劉國祥大部分時候住在公司宿舍,好像從來沒給過他這裡的鑰匙。

“我等了你好久,打電話又沒人接,就找房東開門進來了。”劉國祥仍然笑嘻嘻地說話。

“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房東給你開門啊……”文欣仍然負氣地說。話還沒說完,“嘩啦”一聲水響,幾聲光腳板踩在地上“啪啪啪”,一個水淋淋的小肉球蹦著跳著出現在眼前,圓溜溜的小眼睛,肉乎乎的小鼻子,還有像小西瓜一樣圓溜溜的小肚子,藕節一樣白胖的小胳膊小腿……

“媽媽——!”小肉球咧著嘴大叫。

剛還以為自己是做夢的文欣隨著這聲喊叫算是徹底回過神來了,手忙腳亂把揹包資料往地上一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