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傍晚投宿流放人員的驛站時,不管這隊流放的人都用了什麼辦法,就連那幾個身無長物匪氣十足的大漢脖子上的枷鎖也解下來了。

安歆和朱氏還有陳潤芝分到一間屋子裡,三人七手八腳把房間簡單的收拾出來,就聽見門哐噹一聲被推開。

安歆抬頭就看見那對母女珊珊來遲的走了進來。

嘴角上長著一顆大黑痣的婦人,看見她們把大通鋪收拾的乾乾淨淨,上面還鋪上了清風放在包袱裡送給安歆路上鋪的乾淨毯子。

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嘴裡彷彿不好意思的道:“今天晚上我們被安排住在一起,流放路上還能睡上這麼幹淨的床鋪真是老婦的福氣了。”

陳潤芝看了一眼安歆,順手就把毯子折了回來,大通鋪的五分之三處,朱氏看了看那對母女拿過一箇舊包裹放在中間。

安歆看見陳氏母女的行為笑了笑,她們把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表達的淋漓盡致。

老婦人看見安歆她們這樣臉霎間就黑了,剛想口吐蓮花,旁邊的姑娘拽著她的衣服袖子拉了出去。

那姑娘拉著老婦走出去後,眼角瞟見有男人站在院子裡,眼眶立馬就紅起來好像剛才在屋裡有人欺負她們似的。

眼神彷彿鉤子似的含羞帶怯的,向出來大水進屋洗漱的朱時景瞟去。

不過女子的媚眼註定拋給了瞎子,因為朱時景連看也沒看她一眼,直直的走進了屋子裡。

年輕女子臉上的表情一僵。

輕輕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臉頰,懷疑是不是這一路走來臉上染了灰塵,擋住了自己的美貌。

要不剛才這位長相俊美不凡的男子,路過自己的時候怎麼會不願多看她一眼。

暗暗把臉擦乾淨,女子轉頭看向走出來打水洗漱的幾位流放官員。

因為女子五官長相的確嬌俏嫵媚,路過她身旁的男子大多都不由多看了她幾眼,魏月嬌這才又找回自信。

那位幫著母女兩交錢解開枷鎖的中年流放官員,看見她眼眶微紅一副欲哭的委屈模樣,憐香惜玉之心在此發作。

走過來問語氣憐惜的問道:“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其他人看見他這樣都眼神莫名看了中年男人一下,走過去幹自己的事,不過眼角還是會偶爾瞟向他們。

“沒…沒什麼事。”女子眼中淚珠巧妙的欲落不落,彷彿受了委屈也不願說的模樣。

要是安歆看見她這副模樣,一定會覺得這白蓮花泡綠茶的工藝,真是古今都有。

跟安歆他們一起流放的中年官員,看了一眼她們剛進去過的屋子,恍然大悟,立馬覺得自己真相了。

“是不是裡面的人欺負了你們?”

“沒,沒有。”女子故作閃爍其詞:“就是我和母親沒有路上所用的物品,看見她們鋪在通鋪上的毯子,母親就開口謝謝她們……沒有到她們…她們……”

中年男人臉色不悅,大步走過去抬手敲了敲門,“裡面的人聽著。這月嬌兒姑娘以後是本官罩著的人,你們這些流放的女眷別在欺負她,否則……”

“否則怎樣?”清清淡淡的問話。

讓敲門的中年流放官員面色一僵,他怎麼也沒想到和母女兩同住一間屋子的人,是安歆這個朝堂中連蕭丞相都不敢輕易惹的刺頭。

“都是被流放的人員,流放的路上艱難大家互幫互助才好,我知道女子一般都會斤斤計較。

但安大人好歹是走進過朝堂的女官,心胸還是應該寬廣才是。”

自己這是被人說成心胸狹窄又自私啦。

安歆款步走出來,神色一言難盡的看向男人。

不知道,就憑這種智商是怎麼考上進士入朝堂,還升到正四品中書侍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