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明天!”

夏守風輕雲淡地笑了:“所以,真正重要的究竟是勝負,還是生死呢?”

玉靈愣住了。

對啊。

真正重要的,究竟是勝負......還是生死呢?

“人類和惡魔的博弈鬥爭,從來都是不死不休。”夏守緩慢而嘶啞地說,“對於人類而言,勝負不過是手段,只有活下去、繁衍、壯大才是真正目的。”

“人類和惡魔簽訂契約的初衷,並不是因為有了契約就可以支配他人,也不是因為能夠藉此當做天賦,高人一等,”夏守說,“相反,它們是一種詛咒。”

“一種詛咒......”玉靈喃喃。

“來自惡魔的詛咒,”夏守渾濁的雙目中似乎有著某種磐石般的堅定,“以個體死的詛咒,換來族群生的希望。”

“有了契約,就能夠對抗惡魔,人類就有活到明天的希望,”夏守緩緩說,“這是生死。”

“有了契約,就擁有了力量,人類就能隨意支配他人的生命,”夏守又說,“這是勝負。”

“被勝負矇蔽雙眼的人,終究會迷失在對力量的渴求中,”夏守淡然地看著窗外的夜色,“而只有懷著強烈的生死意志,才能等待未來無數個黎明的到來。”

玉靈深吸了一口氣,她一時間被老爺子的這番話壓得有些喘不過氣。

原來老爺子有著這樣的考量。

“紀東歌對勝負淡然處之,卻又能每次完美地完成任務。”

夏守繼續說。

“那是因為他把每一次的任務,都當做生死之局來看待,不自傲、不戀戰,不猶豫......他不會有勝敗榮辱,也絕不對強者抱有期待。”

“的確,在簡歷上霍松庭比紀東歌優秀得多,他在紙面上的成績,即使放在學院歷史中也很難有人趕得上。”夏守又說。

“可他太想贏了,他太想贏紀東歌了,他對勝負有著難以言喻的執念。”

夏守目光蒼濁,冷漠又憐憫。

“而這樣的執念,只會讓他的每一個決定都變得扭曲。”

·

迷霧漸漸聚攏。

獼猴在頭頂的林冠中嘯叫著遊蕩。

霍松庭憑藉著靈感找到了石猴雕像,停下。

他手裡還拖著一個人。

“你們組拿到了青龍峰的貢品,題目都差不多吧?”霍松庭以審訊的姿態半蹲,“告訴我,怎麼解。”

被他拉來的學生惶恐不已,迅速讀完了石碑上的偈語,顫顫巍巍地說:“這隻猴子是不看猴。”

“不看猴?”

“不看、不說、不聽、不念......要做到對應的動作,那隻猴子才會把身上的貢品給你,硬抓是不可能抓住的。”

“閉上眼睛?”霍松庭質疑。

“應、應該是。”這個學生點點頭。

霍松庭起身環視四周,猴子的聲音還在周圍。

他心裡嘆了口氣,表示對這種無聊題目的無奈,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靜靜等了好久。

依舊沒有動靜。

霍松庭睜開眼睛:“你騙我?”

“不敢啊霍部長!我怎麼敢騙你啊?”那名學生欲哭無淚,“我還是因為敬仰您的大名才好不容易擠進巡事部的呀!”

“你是巡事部的?”霍松庭眼色一變,過去將他扶了起來。

“千真萬確啊,您開會的時候我坐第一排!”那名學生拍著胸脯。

“既然解不開,那就讓我們來試試吧。”迷霧中傳來另一個聲音。

霍松庭扭頭。

三個人影從霧中現身。

“霍部長你好,我叫嘉鐳。”瞳孔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