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像是政府的公務員,又像是送葬扶棺的人。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約束局的拘束官們扮演的,也真的就是這兩個角色。

他們以公務的身份受僱於約束局,也隨時準備著為誰送葬。

為自己送葬、為同伴送葬、為惡魔送葬。

所以用漆黑的正裝作為制服,再合適不過了。

“對於尋人一事,諸君如果沒有頭緒的話,可以先跟我們行動一天。”德川光說,“我們最近在偵辦一件和惡魔有關的案子。”

東京,中央區。

黑色的賓士越野在波除神社前停下了車,德川光帶著秦尚遠一行人步行前往他們的目標地點。

築地魚市場。

秦尚遠在人頭攢動的市場門口聞到了一股海產的鹹腥味。

“魚?”秦尚遠下意識地皺眉。

“嗯。”德川光點點頭,“築地市場,東瀛首屈一指的海鮮批發市場,也是全球最大也最著名的魚市場,這塊地皮上每年能夠賣出5萬億日元的海產,是政府的錢袋子之一。”

從每天凌晨一點開始,這裡就已經熱火朝天了。

全國各地新鮮捕撈的海產連夜送到築地市場,來自世界各地的魚貨買家們也徹夜等在這裡,早就躍躍欲試。

魚販和採購們拿著紙筆爭分奪秒地出價,上千噸的金槍魚在市場拍賣會中競拍成交,留給每一頭金槍魚成交的時間不過幾秒。

這裡有六百多家魚攤,從魚類到貝類幾乎上千種海產一應俱全,圍繞著這些攤販,駐地市場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商業生態,遊客們能在這裡吃到物美價廉的海鮮料理。

銀座就在幾條街外,從駐地市場到那裡不過10分鐘的步程,所以你也會看見銀座餐廳的廚師一大早蹬著腳踏車來這裡採購鮮魚。

“我們來這裡做什麼?”秦尚遠問。

“最近幾個月內,東京城和周邊地區的惡魔事件數量陡增,”德川光帶著他們穿越擁擠的人群,朝場內市場走去,“你們抵達東京的那晚,我們才破獲了一樁意圖透過人祭復活惡魔的連環殺人案。”

“透過人祭復活惡魔?”

“手段很簡陋,最後復甦的也不過是個殘次品,”德川光說,“顯然是有人在背後洩露裡世界的秘密,這樣的兇手最近幾個月內已經出現了十多個,而且他們幾乎都是攀爬者。”

“攀爬者?”秦尚遠心中咯噔一聲,“哪條路徑上的?”

“有貪婪路徑的值夜者,也有嫉妒路徑的潛淵之胎。”德川光說。

“德川家有掌握的惡魔路徑麼?”秦尚遠很自然地想到。

“有,懶惰路徑的部分碎片,”德川光也很自然地回答,“信徒名為‘折翼人’、牧師名為‘沉眠親王’,如果你的許可權足夠,可以在約束局的官網上查到。”

“但貪婪和嫉妒這兩個路徑,目前沒有在約束局登記註冊,這意味著至少約束局之中沒有掌握它們的家族。”

德川光繼續說。

“築地魚市場,乃至附近銀座80%的土地產權都是德川家的,同時我們也是這家市場最大的股東,想到潛淵之胎的出現可能和這間魚市有關,我們就讓這裡的老闆們多留意了一下。”

“不出所料,一個姓黑鬚的老闆在今天凌晨聯絡了我,說他的遠洋捕撈船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秦尚遠回過神來時,他們已經抵達了駐地市場的場內,這裡人山人海,偌大的市場裡擺滿了各種海鮮的攤位。

一水參差不齊的漢字招牌掛在攤位頭頂,市場裡充斥著日語的叫喊聲。

腳下溼漉漉的,四處都是穿著黑橡膠靴和灰色工裝的商販買家,他們行色匆匆地穿行在逼仄的通道上,運送魚貨的小型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