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了燕拙的腦海裡。

“子瑜兄,那可是你約的林家女眷?”

秦厭指了指樓下,人群中一位身著襦裙、靨面妝容的年輕女孩。

她背後跟著幾個僕從,正悠然自得賞著寶蓋下的花燈,像是在等誰。

燕拙朝樓下一看,眼睛忽然亮了。

“喲,果真是……誒不過,父親給我倆定的親事,小滿兄如何得知的?”

燕拙抓起酒杯飲盡殘酒,也管不得秦厭怎麼知道的了。

他只知道不能讓這女孩等太久。

“小滿兄,下次再喝酒啊!這次先失陪啦!”

這胖子在桌上隨意丟下了幾枚銀鋌當做買酒的錢,拉著家僕就朝樓下去。

“沒事,找我的人,大概也快來了吧。”

秦厭看著燕拙遠去的背影,淡淡說。

“有點醉了。”秦厭讓秦尚遠摸了摸發燙的臉。

“哈?”秦尚遠難以置信地看向這個貴公子,“你說什麼?”

秦厭轉過頭來,雙頰微紅:“我說,喝醉了,我們不能再喝了。”

“你酒量也這麼點兒?”秦尚遠厲聲質問,“不對我為什麼要說‘也’……”

上樓到現在喝的酒不過三杯。

“那你在風月閣怎麼喝一晚上的!”

“起初喝了幾次,醉得實在厲害,”秦厭苦笑,“那些女孩知道了我不善喝酒,所以之後就算我強點酒水,也只會給我送茶來。”

“你很能喝?”秦厭反問。

“海量。”秦尚遠即答。

“……”

秦厭笑而不語。

“摩洛克的魔骸,不管了麼?”秦尚遠問,“任它留在皇宮?”

秦厭搖搖頭,望向那座皇宮。

“那裡是普天之下所有百姓惶恐,以及諸國臣服的地方,如今大唐極盛,這些磅礴的精神力量,也是壓制摩洛克魔骸的最好手段。”

“民眾的惶恐和諸國的臣服……也能凝聚成有實的力量?”秦尚遠緩緩問。

“這是‘帝威’,歷代人皇所具有的特殊領域,由國力強弱決定帝威的強弱。”秦厭低眉,“雖然並不能直接賦予皇帝力量,卻可以壓制許多邪祟之物。”

“你也是鍊金術師,精神的力量,不需要我向你多解釋。”

“那要是李隆基真把那玩意兒碾成粉,兌水喝了怎麼辦?”

“不會的。”秦厭看向酒肆樓下,一個魅然狡黠的俏影忽然閃入了酒肆,“他現在,大概已經忘了昨晚發生的事了。”

和秦厭用的是同一雙眼睛,秦尚遠自然也看到了。

但他覺得自己看錯了。

那個本該被獻給李隆基的胡姬,此刻正提著褲裙,衝撞人群,光著腳啪嗒啪嗒直奔二樓。

店內送酒菜的小廝被她撞得暈頭轉向。

路過的酒客紛紛朝她看去,被這胡姬的美豔鎖住了目光。

但胡姬眼裡顯然容不下別人。

她的眼裡,只有坐在窗邊的那位公子。

“秦厭……秦厭!秦厭秦厭!!秦厭秦厭秦厭!!!”

萬眾目光下。

胡姬大喊著,一頭撞進了秦厭的懷裡。

“噗——!!!”

秦尚遠剛喝下的茶水,被這一記頭槌給撞得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