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帝本能地抗拒。

芙羅拉高舉起銀罐。

面無表情地照著皇帝的腦袋砸了下去。

鐺——!

紫宸殿外。

雪地。

一片寂靜。

曼妙嬌俏的身影蹦蹦跳跳,從燭影和甲士當中晃了出來。

細骨伶仃的腳踩在雪地裡,腳下一步一生花。

她開心地哼著歌,像是異邦的公主在遊覽自己的花園。

威儀的禁軍甲士們列在殿外,紋絲不動,彷彿花園中的雕塑。

她向著內府的方向離開。

留花瓣在雪中翻飛,罩住了紫宸殿。

……

丹鳳門數里外。

永崇坊。

三百斤的胡人大漢,在燈火通明的街上和賣藝的胡商起舞。

眾人都圍著他叫好,這胡人看著肥碩笨重,跳起胡旋舞來卻時而輕盈如風,時而孔武有力。

有人說他是平盧藩鎮來的兵馬使安祿山,是當今聖人的心頭好。

便有人說怎麼可能,這樣重要的身份,還在這大街上跳舞給我們取樂?

眾口云云,莫衷一是。

被市坊燈火照得發亮的夜空中,迅鷹飛過。

四面八方,隱藏在人群中的銀虎衛盯著安祿山,看了一眼鷹書,隨即離開了。

安祿山停下舞蹈,憨笑著,目光卻悄悄從那些已經空缺的地方移開,又在眾人的掌聲中匯入人潮。

“所羅門先生此法,當真可使我取彼而代之?”

長安的街頭,人影攢動。

安祿山從路邊攤販的架子上摘下一張漆亮的面具,學著身邊的男人那樣,戴在臉上。

,!

“當然。”戴著玄鐵面具的男人,一襲白衣。

“要多久?”

“盛唐一國之君,安將軍要想取而代之,就算等個十年也是應該的。”所羅門先生回答。

安祿山疑惑地看向這個自稱“所羅門”的大食國巫師。

“您不是說,只要皇帝吃了那位古國國王的屍身,配以襖德祠中的儀式,三年五載之內便可麼?”

安祿山低聲說。

“怎麼一頓酒的工夫,又成了十年?我若在邊塞起兵,也未必需要十年!”

“呵呵。”所羅門先生笑了笑,“起兵?安將軍真有那個膽量麼?”

“如何沒有?”安祿山被這麼一激,有些不悅。

“如今的大唐,雲集天下名將……”

所羅門先生低語。

“安將軍不過是一方藩鎮的兵馬使,真要起兵,還得掂量掂量。等到真可起兵之日,我會算天告知的。”

“那古國木乃伊的事,不能成了?”安祿山皺起眉。

“不能。”

“為何?”

“安將軍先前也見著那些銀虎衛了,我們的計劃雖然縝密,但奈何策天寺中有高人運籌帷幄。”

所羅門先生低語。

“事已至此,安將軍還是早和巫蠱之事割席,該慶幸今夜還是在這上元佳節,否則他們腰間的刀,對準的就是安將軍的脖子。”

“我是一方兵馬使,以後前途無量的人,這些人真敢對我動手?”安祿山不信。

但一想起下午遇見的那位“顏琸寺卿”,在宴席上竟變為了“秦厭寺卿”,他就明白了這城中的所謂“策天寺”真是不簡單。

畢竟能讓高力士這等人也為他撒謊。

“安將軍,這是朝堂之外的事,你是兵馬使也好,還是什麼節度使也罷。”所羅門先生回答,“只要他們察覺到你染指了巫魔禍患,那死的就是你。”

安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