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夏緩緩睜開眼睛。

昏暗的房間裡充斥著熾熱的腥臭味。

她被束縛雙手,綁縛在巡事部辦公室的高背椅上。

巡事部的辦公室裡沒有點亮電燈,只是幽幽地點燃了幾支蠟燭。

莎夏的對面,是那張很久沒見的面孔。

她愣了一下。

如果你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你會覺得他是個文質彬彬的內斂男孩,畢竟清瘦的臉龐加上一副細框眼鏡。

任誰都會把這個人和“高材生”或者“腹有詩書”這樣的詞彙聯絡在一起。

“霍松庭。”莎夏低聲喊。

然而霍松庭只是冷笑了一聲。

他竟然還穿著學生會的制服,只不過現在的模樣並不像以前那樣一塵不染了。

現在的霍松庭有些狼狽。

長期服用大量的莉莉絲之血已經讓他無法控制體內狂躁的魔靈,細框眼鏡背後,眼底的暗紅色抑制不住地緩緩流淌。

“你好啊,”沉重的呼吸聲之後,霍松庭終於開口,“莎夏,我們又見面了,這麼久不見,學院的情況看起來不是太好啊。”

“好得很。”

“呵呵,是麼?”

霍松庭咧開嘴,像是在笑,整齊的齒縫之間全是血腥的液體。

“連我這樣的一個小賊都抓不住,可不像是從前的學院,從前的學生會啊。”

“我是該稱讚現在的你麼?霍松庭?”莎夏依舊鎮定地回應著,她微微眯起雙眼,“程亮和伍陽,是他們幫了你,對吧?”

“是。”霍松庭毫不猶豫地承認,“有時候,還是舊人值得信任。”

“可程亮的狀態不太對,”莎夏冷著眼,緩緩問,“你把他們怎麼了?”

“哦……你說他們?”霍松庭扶了扶鼻樑上滑落的眼鏡,“只是引導他們,崇拜了某位新晉的神明。”

“新晉的神明?”莎夏回想起丘位元之後的那尊汙穢醜陋的惡魔,眼角輕輕抽動,“你是說……”

“啊……在你們看來,她應該叫‘金錢惡魔’,是吧?”

霍松庭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嘴角。

“可金錢、權力和愛慾,這三者從來都不是獨立存在的信仰啊。”

“權力與金錢是雙生子,而愛慾誕生、臣服於他們。”霍松庭緩緩地說,“人類的權力與金錢,也由他們之間的愛慾交合傳播。”

“人類信仰金錢,必敬畏於權力,放縱於愛慾。”

“她……既是金錢財富的化身,也是權力操縱的象徵,也是縱愛結合的欲主。”

霍松庭的目光從莎夏身上移開,緩緩看向自己背後的黑暗。

黑暗中傳來兩道渾濁急促的喘息聲,連帶著還有一些亂糟糟的碰撞聲。

霍松庭閉上雙眼。

他聆聽黑暗中如同鐘鼓的聲響和呢喃的哀求,像是在欣賞一首美妙的交響樂曲。

足足一分鐘之後,他才緩緩睜開眼,看向滿眼震驚的莎夏。

“那是……伍陽和程亮?”莎夏臉色煞白。

“是啊。”霍松庭不緊不慢地回答道,“這是我對他們的謝禮……在他們眼裡,自己正在和自己心中最傾慕的那個人結合。”

黑暗裡,兩股汙穢的聲音如同浪潮一樣此起彼伏。

莎夏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你瘋了。”

“我瘋了?”霍松庭抬起猩紅的眼眸,陰鷙地看向莎夏。

“莎夏,你在裡世界這麼多年,經歷了那麼多場惡魔事件,難道你還認為約束局所制衡的這一切災難,都是因為惡魔的緣故麼?”

“那你未免太天真了!”

霍松庭毫不留情地嘲笑。

“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