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我們之間只有一個能活下來,到時候不是他殺了我,便是我殺了他!”

“怎會如此?世間怎會有這樣的夫妻?”傅蘭曦只覺毛骨悚然,一霎間又想起之前在寺中那位法師對她講的瓊花妖的故事,不覺喃喃道:“天生一對,共用一心!你——你難道是……”

白衣女子眸中顯出狠厲之色,冷笑著看著她,“他本可以飛昇大道,卻因你墮入紅塵魔障,是你將他變成了世上最深情也最可怕的男人,傅蘭曦,你真該死!”

那一晚,若非有大林寺青蓮法師所贈的硃砂符和桃木劍,她幾乎命喪在瓊妖之手。

結果她殺了那瓊妖,並且誅了她的魂魄。

後來大林寺的青蓮法師告訴了她一切,她才知道瓊妖的殘魂控制了他們共用的那顆心,月圓之夜,她的情郎會來到她的閨房之中,殺了她!

待他來了,傅蘭曦眸中含淚,笑道:“沈郎,你曾說過十日之後就天天陪著我,我想去哪裡都陪著我,你可還記得這些話?”

雪衣妖皇咬牙道:“十天,是的,只用十天我就可以熬過修形之劫,變的和凡人一樣,無論白天和黑夜,都維持著這副形貌。只可惜你殺了與我同修的雌妖,只是殺了她也就罷了,為何要用仙器滅她的魂魄?”

“仙器?”傅蘭曦茫然不解,“那只是把桃木劍而已!”

“桃木劍?”雪衣妖皇禁不住苦笑,“我們瓊妖是修煉了上千年才得以化為人形,一把普通的驅邪木劍根本傷不了我們,你所謂的桃木劍是把仙器,名喚‘紫雨’,若你方才,也拿它對著我,你認為後果會怎麼樣?”

傅蘭曦心下大慟,哭著搖頭,“怎麼會?我怎麼會?”

是的,她不會!從他進屋開始,她就把那把偽裝成普通桃木劍的仙器從窗戶裡丟了出去。

雪衣妖皇走上前與她額頭相觸,稍時深吸了口氣,“我修為已毀了一半,根本無法抵抗她的怨念,可是曦兒,我又怎忍心傷害你?我怎麼會忍心?待會兒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害怕,原本我可以不在你的面前這麼做,可是我不想以後看見你的時候連一絲熟悉的感覺都沒有!就算以後我已經徹底忘了你,至少我傷害誰也不會傷害你!”

語畢,他舉起那把雪光閃閃的匕首剖開胸膛,將那顆跳動的心臟生生挖出來——

傅蘭曦捂著嘴大哭,牙齒卻將嘴唇咬破,血珠從掌心流下來。

雪衣妖皇面色灰白,連那滿頭烏黑的髮絲也有一半變成了雪色,“從今以後,我便不再記得你了,我們之間也再沒有什麼至死不渝——”

他看著她,面上顯出一絲淒涼笑意,“曦兒,我的曦兒,你以後是會記得我,還是將我忘記?”

☆、情纏

“色…即是空,緣亦是空,世間萬物皆空,唯因果不空!”

“情起如春花,情滅似秋霜!大師你告訴我,這諸般因果,究竟是誰之罪?妖之罪?人之罪?佛之罪?”

“阿彌陀佛,佛無罪,原罪也!”

“呵呵……”

古鎮青瑤,傅蘭曦提裾緩緩步上石橋。

盈盈柳色曉煙寒,風月無情,人去物換,此生此世,怕也再難見他柔情款款站在自己面前。

清淚滴落,揚手撒下一大片雪白的紙錢。

紙錢撒完,手裡一時空了,連心也空了,空的好像是一個大洞,有人拿把匕首剖開胸膛將它挖了出來,血淋淋的痛,痛到全身不停的痙攣。

可是沈郎不痛麼?他走的時候那麼平靜,那麼淡漠,好似已忘記了世間的一切,也忘了她,忘的徹徹底底……

血淋淋的畫面在眼前不停閃過,傅蘭曦禁不住閉上眼,將手放在嘴邊大聲喊,“沈郎——沈郎——”喊到有血從嗓門湧出來,喊到聲音沙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