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來三哥這裡坐坐啦?”

朱權自然也隨著走了過去:“從京都過來,日行至此,天色已晚,既然到了三哥的地界,總不能還住驛站吧,自然是來三哥處啦。”

“那是自然的,十七弟是從京都過來?”

朱權深嘆一口氣,眼角露出憂傷之情:“父皇前些日子召我入京的,倒也沒什麼大事,只是說想見見我,自從大哥死後,父皇似乎精神大不如前,長子忽然病逝,所立皇儲有那樣稚嫩,父皇難免操心。我在京都呆了一月有餘,見父皇幾乎是日理萬機,得了空就會去看看允炆,詢問功課,修習情況,卻也總是讓我守在身旁。說實話,這次見到父皇,不再似往日那樣讓人高不可攀,也不再是我們幼時看到的那個永遠精力盎然,能徵善伐的主帥了,他就只是位慈祥的父親,關心孫子的祖父,說是想我了,就召我進京去看看他。三哥,你說這一切是不是很好?”

“是,可是他也是皇帝。”朱棡嚴詞之後,難免也是一番感嘆:“你還小,又是父皇最喜愛的兒子,離開京都,獨自掌管藩地日子不長,不像我們已經離開京都十幾年了,除了每年過年時能回京看看父皇,幾乎沒什麼機會見到他了。。。。。。”

蕭艾默默的聽著,看著這一片喧鬧歡笑之下,陡然生出的無盡哀傷無奈,心中不覺一絲寒意湧出,這位一統江山的一代帝王,給了他兒子們羨人的權利和地位,同時也給了他兒子們父子間最大的隔閡,在親情和權利之間左右徘徊,愛有限,孝有限,猜無限,防無限,心力交瘁,哭笑不得。。。。。。

“那允炆我已多年未見,現在應該是個大孩子了吧。。。。。。”朱棡收回有限的感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顯於眉梢。

相比較聚少離多的父皇,眾藩王此時更關心的應該是這個無端被命運砸中的大侄子了。

朱權雖無意皇位,或者說他從哪方面都沒那個資格,可是這話裡話外之意怎會不解,再說正是自己一身輕鬆,反而是有什麼說什麼了:“他呀,知道自己以後日子不那麼輕鬆,這小子日夜學習,見人就請教的。”

“咱們這位大侄子倒是用功呀,不知他都請教些什麼呢?”

朱權明顯有些遲疑,想來也是再三思量之後,才說的:“他請教什麼,三哥難道猜不出來嗎?如今天下形勢人人都看得明白,咱們這位聰明的大侄子,怎麼會不知道。他有這麼多能幹的叔叔,怎麼不讓他殫精竭慮,日益學習,以求比之一二呀。”

一番話,聽得蕭艾心驚膽戰,這位皇太孫很清楚自己所面臨的形式,面對那麼多手握重兵的叔叔,自己於朝政無功,於人事無德,于軍隊無威,可以說他才是那個手無寸鐵的活靶子,而且朝他射過去的箭,個個鋒利無比,箭箭直插紅心。。。。。。

而眼前的這位十七王爺,這番話明明可以不說的,畢竟人家請教什麼,他哪裡知道,可是他說了,雖用詞含蓄,到底是說得一清二楚,那他的用意是什麼,試探?還是有意靠向晉王?

朱棡臉上依舊笑著,可是眼裡沒了笑意,目光冷冷的盯著外面早已全黑的夜空。

“十七弟何意?”

“小弟只是覺得咱們的允炆賢侄,既然老天眷顧他,那就讓老天給他負責吧。。。。。哈哈哈哈。。。。。。”

“三哥請看。”

只見朱權轉身回到桌邊,用手指蘸了蘸茶杯裡的茶水,在桌子上細細的畫上一道豎線,又從筷籠子裡抓出幾隻筷子,沿著豎線四周擺放,筷子一端重疊於豎線之上,另一端指向四周。可是筷子還未擺完,水跡已幹。

朱權哈哈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狎笑,只言了四個字:“強枝弱幹!”朱權話音未落,朱棡又是一長串酣暢大笑。

“十七弟一向文采了得,善舞文弄墨,這個比喻實在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