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就很少哭了,但是離家的時間久了,還是會特別難過。”

“大家都是在離家的時候哭,你怎麼回到家了才哭呢?”鬱如意的兩條手臂環住自己的膝蓋,偏過頭來看向站在一邊迎風流淚的賀難。

賀難的心中已然有答案浮現——這裡是我的家,可是我已經沒有家人了。

但是他始終沒有這樣開口,他怕自己會在一瞬間崩潰,所以最後只緩緩地吐出了幾個字,用手指了指這個院落:“這裡空落落的……”

鬱如意生活在一個人丁興旺的大家族裡,所以她無法對賀難的心情完全地感同身受,她也不敢去想象若是自己的家變得如此冷清會怎麼樣,但是她卻能理解賀難的心情,所以沒有再去叨擾他。

賀難躺在了鬱如意的身邊,透過她的話,他自己的情緒倒是宣洩出來不少,心情也好了些,不知不覺當中竟然睡著了。

二人在屋脊上一坐一臥,鬱如意藉著月光看了看睡相平靜的賀難,突然想到了以前他那副挺屍一般的睡相和現在真是判若兩人。

過了多時,賀難在冷風之中打了個哆嗦,迷迷糊糊中醒了過來,發現這屋頂上真是濟濟一堂——燕春來和魏潰二人也坐了上來。

“二哥,老魏……你們怎麼也上來了?”賀難揉了揉眼睛,“什麼時候上來的?”

燕春來和魏潰就像哼哈二將一般,一人一句地回答了賀難的問題。

“看你心情不佳,就尋思著上來陪陪你。”

“就在你睡著不久,現在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了吧。”

“哦……”賀難撓了撓頭,許是受了些風頭腦有些鈍痛,“那木梯子都壞了,你們倆怎麼爬上來的?”

燕春來撇了撇嘴:“你的輕功都是我教的,我還上不來麼?”

賀難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是可以憑著輕功上屋頂的。是觸景生情、習慣使然才讓他還是向小時候一樣爬著屋後的梯子上來。

“我嘛……”魏潰撓了撓頭,眼睛卻盯著房簷。

賀難順著魏潰的目光看去,才發現自己家屋頂的簷邊塌了一塊,一瞬間表情都扭曲了:“你丫……不會是扒著房簷跳上來的吧?”

魏潰默默地點了點頭,露出了一臉慚愧的表情。

賀難剛想借此機會嘲笑魏潰兩句,卻發現這倆人一直憋著笑看著自己,也看著自己身後的鬱如意。他剛一回頭,就對上了鬱如意那冷若寒霜的表情。

鬱如意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大紅衣裙的裙襬,賀難看到了裙襬上的汙漬之後頓時渾身一顫。

人在寒冷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向暖處靠近,賀難就是在睡夢之中蠕動著貼到了鬱如意的身邊,口水全流到了鬱如意的裙角上。

自知理虧的賀難低著頭不敢看鬱如意那鋒利的能殺人的眼神,而鬱如意卻把手交到了賀難的面前:“帶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