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您老出手了,賀難此去自有他的道理,這傢伙命可硬著呢!況且還有那一位在……”

阿祀爾所指,自然是站在隊伍中間的大祭司海日古了,這鳥人聽力卓絕,早就聽到二人對話,只是不聞不問而已,只是此刻阿祀爾用話點他,方才不緊不慢地說道:“看來賀難那小子和你說了不少啊……不錯,他對我的確用處不小,我也有保他命的能力——只是我不到那小子窮途末路的時候,他是不會記我的恩的,所以我非得抻著他些不可。”

秉性忠厚的阿銀聽到這話,連忙催道:“此時已過去一刻鐘還多了,他孤身一人如何能擋住烏爾赤人多勢眾,還請大祭司此刻就出手吧!”

大祭司聞言後笑道:“那小子可頑強得很,你也別太小瞧了他,我看他還能撐個一時半刻的,倒也不妨事。”

你道這大祭司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不參與政事,怎麼此刻卻與阿祀爾他們談笑風生起來、還說要救下賀難,豈不是在食言騙了烏爾赤?

非也非也,海日古雖然不想參與,但他對政務可不是一竅不通——從賀難先前的佈置來看,此子與烏爾赤之間的勝負早就明瞭了,烏爾赤已毫無勝算了,稱霸草原的夢想已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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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日古此刻在王陵當中不緊不慢地等著,只不過是想看看,這小子在性命攸關的時刻,還會不會守住對自己的承諾。

實際上,賀難與烏爾赤的命已經綁在了一塊兒,可謂一生俱生,一死俱死——而他如果透過了這樣的考驗……

那他則會代替自己……成為新的“雉”。

海日古、或者說海東遊很享受草原上這種恬淡的生活,對於回到故土這件事他的興趣不大,但他謹遵父訓,得將名號衣缽傳承下去——只是苦於這麼多年沒怎麼見過同胞,更別提能力足以接過重擔的人了,等來等去也只來了賀難這麼一個實力勉強湊數的。

不過雖然賀難本事不濟,但勝在年輕,而且還有一套奇門輕功不下於“羽翮訣”,那他能見到自己也可以說是因緣際會,該有這場奇遇。

至於烏爾赤……海日古對他的感情自然是更深厚、也更復雜,如果他不是那麼野心勃勃的話,總有一天自己這大祭司的身份還得交給他——倘若經由此事之後他能認清自己的才幹,改過自新,倒也不算辜負了老祭司的信任。

賀難與大祭司之間真正的約定,哪裡是什麼你傳授我燕洄游、我保你性命無虞?分明就是賀難不去揭穿真相、在大庭廣眾之下替烏爾赤背上那口殺害沓來的黑鍋,以此來爭取到計謀順利展開,確保了阿祀爾的勝利。

如果殺害沓來的兇手被證實為烏爾赤,那別說當上大祭司了,他不被巫勒人扒皮拆骨都算是運氣好了,大祭司既然要傳位於他,自然也得替他鋪好後路——而賀難與烏爾赤若是一人得到自己一個身份的傳承,那怎麼著也算是同門,不至於讓自己兩頭都絕了後。

…………

王陵大門再度緩緩開啟之時,留在此地搜捕賀難的兵士們全都警戒起來,但卻沒想到卻是大祭司徐行出山。

“您……是站在哪一頭兒的?”知曉相關秘辛的人都是烏爾赤心腹,此刻已火速趕赴九滾河戰場,留下來的指揮者只是一箇中層軍官,只得猶猶豫豫地問道。

“這你就別問了,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大祭司也不想為難這年輕人,只是低聲道:“你們現在離開這裡還來得及,煩請誰為我向烏爾赤帶句話,就說——浪子回頭,其期未晚。別最後落得個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下場。”

說罷,他也不與這些人再做交談,只一撣衣袖,便有風暴憑空刮過,將那願意不願意聽他話的人都向外吹動出去,與這王陵入口十幾丈內都隔絕開來。

眼看著大祭司出手就是神蹟一般,哪有人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