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不願做出回應的遊戲終於動了起來。

他轉過身,抬起頭注視著對方那張和他極為相似的面容,被對方抓住的手反過來輕輕地握住對方的手。

他仰著頭,看著眼前這個因為被他反握住手而微微一怔的少年,淺紫色的瞳孔彎起了一個極輕的弧度。

“另一個我。”

他低聲喊著,聲音很輕,也很軟,有點像屏住呼吸的柔和吐息的感觸。

他看見眼前的少年同樣對他露出了微笑,和他相似的深紫羅蘭色的瞳孔注視著他,目光有著毫不掩飾的溫軟笑意。

然後,那細長好看而又溫暖的手指貼上了他的頰。

“夥伴,剛才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城之內他們說你突然離開?”

略微低沉的聲音,與其說是責問倒不如說更像是擔心的詢問。

下一秒,那溫暖的手已經撫上了遊戲的額頭,似乎是在感覺他的體溫是否適度。

“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在來的路上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很早已經就已經被城之內他們貼上了保護過度重症者標籤的現任遊戲王皺著眉,銳利的目光洩露出一絲不快的痕跡。

“所以我一開始就說要等夥伴一起過來,偏偏夥伴又說什麼怕海馬等得著急,非讓我先過來。”

“不進行決鬥可以嗎?出來找我真的沒關係?”

避而不答對方的問題,他反問道,“海馬君會很生氣的吧?”

“夥伴。”

另一個他看起來似乎有些無奈,“為什麼你總是在考慮別人的事情,我和海馬的決鬥什麼時候都可以進行,明明應該是夥伴的身體更加重要才對。”

“……我沒有事。”

他說,仰著頭,再一次露出笑容,“另一個我,反正海馬君也已經在生氣,我們回不回去都沒關係了,不如我們回家打電玩,好不好?”

他看見另一個他怔了一怔,臉上似乎露出了一點困惑的神色,但是當那雙深紫羅蘭色瞳孔注視著他的時候,那一抹困惑的神色便很快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那張銳利而俊美的面容柔化的那一瞬溫軟的微笑。

就像是他身邊所有的光芒都融化進去的一般,太過炫目反而讓他有些看不清楚。

這一切都不過是他自己的幻想而已。

心底深處傳出來的微弱的聲音在警告他,可是手腕上傳遞來的感觸太過溫暖而真實。

他偏過頭,看著那張熟悉的側頰,從對面斜射下來的陽光刺進他的眼底,讓他覺得眼睛有些刺痛。

走在身邊的人在那一瞬似乎在他的眼裡模糊了起來,於是那種模糊的異樣感傳遞到了神經末梢做出的反應就是讓他正向家走去的腳步頓了一頓。

或許是察覺到了他的遲疑,另一個他本是筆直看著前方的目光收了回來。

側過頭,輕輕地落在他的臉上。

“夥伴?”

落進他耳中的是許久未曾聽到的比什麼都熟悉的聲音。

少年銳利而俊美的臉上露出的微笑讓他眼中模糊的一切又在一瞬間變得清晰可見。

只要停下腳步就好。

他知道。

只要甩開握著他的手就好。

他明白。

他只是做不到。

因為眼前的這個人觸手可及。

***

當看到螢幕上繫著藍色帶子的小人兒一個旋風腿將黃條的小人踢飛了起來之後秀出雄壯的肌肉慶祝自己獲得第十次勝利的時候,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起來,手幾乎是掐一般狠狠地按著手中的操縱桿。

轉身,他用眼睛瞪著坐在他身邊的人。

“另一個我。”

他陰森森地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