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便聽到裡面傳出謝長淵忍耐到近乎崩潰的聲音:“求求了,放過我吧,離我遠一點!”

“你到底要怎麼樣啊,我們不熟啊!”

“我給你跪下,我磕頭好吧。”

“我造了什麼孽啊,這跟身上長了個尾巴有什麼兩樣,各路神仙顯顯靈叫她正常一點?要麼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有個弱弱的女子聲音響起:“謝五公子,您別這樣說話,小姐她聽得懂的,您瞧她都要哭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小姐只是生病了。”

“她是個病人,求您、求您了,您再堅持幾日,謝小姐已經去請神醫了,只要神醫到了,把小姐的病治好,她就不會這樣了。”

謝長淵長嘆一聲,喊道:“小妹你站在外面看什麼?看熱鬧是不是?快點進來啊!”

站在海棠居門口的謝昭昭輕咳一聲,轉向陸景榮:“先生請。”

陸景榮走進海棠居內,只見謝長淵一臉苦相,翻著白眼立在院中迎春花樹之下,陳書蘭一身素白衣裙,隨在他身邊,雙手抓著謝長淵的衣襬。

陳書蘭泫然欲泣,一張臉蒼白的毫無血色,雙唇緊緊抿著,捏著謝長淵衣襬那手極度用力,骨節也扭成了十個白玉小節。

她看著謝長淵,對進了院子的其他人視若無睹。

婢女青苔趕緊上前給謝昭昭和陸景榮見禮:“謝小姐,神醫,我家小姐——”

“噓。”

謝昭昭打了個手勢,“稍安勿躁。”

青苔立即噤聲。

另外一邊,陸景榮走近了一些,要去扣陳書蘭腕脈。

她卻忽然驚弓之鳥一般,躲到了謝長淵身後,拽著謝長淵的衣服,神情緊繃地看著陸景榮。

謝長淵無力地翻白眼。

自從那次設局抓刺客之後,陳書蘭莫名其妙成了這樣。

她盯上了他,他只要一出現她便像個甩不掉的尾巴一樣過來跟在他身邊,其餘任何人,甚至是她的貼身婢女她也不記得了。

謝長淵初時還覺得挺新鮮的,把這事兒當好玩,笑眯眯地和謝昭昭開玩笑說,陳書蘭肯定是記住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除了謝長淵誰也不認,並且不讓旁人靠近。

謝長淵覺得好玩啊,那就逗逗她,哄哄她。

結果就是,陳書蘭除了他以外誰都不讓靠近,而且並沒有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症狀有所好轉。

到現在,除了謝長淵送過去的食物、水、湯藥,其他人別想叫她吃進一口東西,喝進一口水。

謝長淵笑不出來了,想抽身已經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