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然把新摘得那一枝璀璨生輝的櫻花,遞送到了雷卓旭手中。雷卓旭捏花在鼻息間一嗅,言:“花香純粹,果然是好花。”

晴然側臉微笑,“聽說櫻花的果實是魅果,魅果上奉天地,而又有傳說,日日食魅果者能活萬萬歲。”

雷卓旭穩健的身影在斜陽下顯得如此厚道。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

語話軒昂,吐千丈凌雲之志氣。心雄膽大,似撼天獅子下雲端。骨健筋強,如搖地貔貅臨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間太歲神。

只聽雷卓旭言:“我也聽說,櫻花樹是一隻魚所化。在遠古神聖的荒古界,有一隻魚美人為了一隻原始鳥殉情在雲州冥河地界暗水流域,於是那地方長出了一顆幽顏仙樹,仙樹千載開花,不怕五更風,孕育著古往今來最神秘的聖水源。”

於是他們並肩而行。她豆蔻年華,他十七八歲。她比他矮半個腦袋。她身形窈窕,玲瓏有致。他英姿勃發,氣宇逼人。

十四歲是豆蔻年華,相思之齡。十六歲是少女第一次成年,二十八歲是成為女人的年紀,二十五歲女人似女孩的年紀。

在十四歲這樣稀指可數的美好時光內遇到他,她沒有白活。

雷卓旭開始問:“你是哪家的姑娘?”

晴然說:“我來至水榭江南。”她微微一笑,宛若冰雪初融,春暖花開。

怎麼江南的姑娘會來大漠,他心下狐疑,沒有多問。心中想,若我轉告父親,帶這個女孩去北溟布拉克斯閃電之巔,是否可允許。

雷卓旭問:“你喜歡冬櫻樹。”

晴然心下笑顏:“在櫻花飄雨的季節,每個人總會感傷,然而我不想為任何人哭。”

雷卓旭問罷,又起了捉弄這小丫鬟的心思,“說說看,櫻花飄雨真的那麼令你感傷嗎?”

“是的,我的心情總會傷感,或喜或樂,或悲或哀。”晴然抬起頭微笑注視著他說:“我第一次來大漠,還沒見過如此美麗的純品種樹。他們能活在虛幻之城,海市蜃樓間,已經很不錯了。”

雷卓旭笑了笑,有些苛責地說:“這種樹不算最純種,你應該知道整個大漠都只有這兒有一顆。”

她沒問最純種的櫻花樹在哪,也沒問這顆櫻花樹從哪來,她說:“大漠的雪花就是冬櫻樹的花瓣。”她不想知道對她無用的東西。她真不想問這樣的問題。對於一個正處於青春期的菁菁少女來說,冬櫻樹沒有自己美。她知道沉默寡言固然不好,但也算矜持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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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卓旭並不健談,說道:“江南的雪花漂亮嗎?”

晴然回道:“江南有時下雪的,且很明媚。”江南的雪景她留戀過,特別是遲來的那場春雪,讓人記憶猶新。她站在空曠的湖邊,湖水面結了一層冰。雪花的菱角很漂亮的粘在窗戶上,然後看見遠處湖的對面漫天飛絮。可是母親卻病了,受不了涼寒,不然體溫也如她般冰清。

沒有人陪她看雪景,她也過得很好啊!她突然有些難受,弱小的心靈難以承受起孤獨的重量。

“小丫鬟……”

他有些受不了她的冰冷。小時候,稚嫩的小妹歐諾拉公主總是追在他的身後,叫他“玉卓哥哥。”她會對他說很久很久的話,他的氣息會蓋過她,但她還是不斷地說。

諾公主說,玉卓哥哥,姐姐會喜歡你的,只要你關心姐姐一點兒,姐姐便會對你笑。

諾公主說,玉卓哥哥,電姐姐何時回來冬臨。記得帶我去閃電之峰玩。閃電之峰的冰山雪月,各色雪蓮懸崖邊的藥草古松,都是冬臨仙神所神往的夢境。

諾公主說,玉卓哥哥,我十六歲的成年禮會在呼倫茜勒大草原上準備典禮,我對母親說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