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頁(第1/2頁)

&ldo;小少爺，掌家問您呢!&rdo;小廝從旁邊扯了扯他的袖袍，目光卻是偷偷瞅著掌家的臉色。

唐玉章陡然深呼口氣，從牙縫裡擠出聲音道：&ldo;聽明白了，掌家。&rdo;

&ldo;明白了就趕緊去辦，趁著他們對唐家出現家神的時候。這時候那些人是不會在意唐家欠下的債的，這時候毀掉最為穩妥。&rdo;

他們今天在這裡目睹了唐家家神現世，自然會認為將來的唐家有家神庇佑，勢必廣開財路，生意更上一層樓。

唐家欠下的前錢，自然就不會再逼著還了。

等他們想起來要唐家還錢的時候，欠債的文書早就沒了。不不不，他們根本不會想起來‐‐只要家神抹掉他們的記憶。

唐掌家心裡的算盤撥的噼啪響。

唐玉章轉身的時候，臉埋進了陰影裡。但那雙眼睛，卻透出利劍般的鋒芒，彷彿能夠劃破這濃厚的夜色。

蜉蝣拿著唐玉章遞過去的紙，面色越來越冷。

最後竟是變成了毫不掩飾的嘲諷：&ldo;這樣玩釜底抽薪，難道還會有血脈遺傳?唐玉章，你是認真的?&rdo;

&ldo;我只是傳話的人。&rdo;唐玉章雙手攏在袖筒裡，立在小船上。

現在是天剛剛發亮的凌晨，鏡湖上籠著一層不薄不厚的霧氣。一葉小舟躺在水面上，竹篾編成的烏篷被霧氣打濕。

蜉蝣懸在半空，手裡拎著唐玉章給她的紙，翹著腳，坐在那面鏡子上。

昨晚接到這張紙，他來傳話卻是早上。不過，搖船的小廝卻在這裡等了他大半個晚上，衣服都被露水濕透大半截。

提著個同樣濕透，半截都戳在草叢裡的白色燈籠打瞌睡。

&ldo;喂，這船是給我的?&rdo;唐玉章搖醒他，後者趕緊站起來，抹一把掛到嘴角的口水點頭。

末了，又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道：&ldo;小少爺，昨晚上掌家吩咐小人在這裡等您。說務必用最快的速度送您去湖心。可是我不小心睡著了，對不起。&rdo;

&ldo;無礙。現在去也不遲。你在這裡等著吧，我自己去就行。&rdo;唐玉章瞧一眼他被冷出鼻涕的狼狽樣子，跳上了小船。

小廝驚得丟掉燈籠趕緊跟著爬上小船。

&ldo;那怎麼使得?掌家親自吩咐，要小人必須為小少爺掌船的。&rdo;他說著，就去搶已經被唐玉章抓在手裡的船槳。

&ldo;我說不必就不必了，家神只和我一人說話。有你在側，她要是不肯現身怎麼辦?&rdo;

唐玉章一臉嚴肅的看著他，手自然緊抓船槳不放。這人就是那個老不死的刻意派來監視他的吧?!

&ldo;可是，小少爺。若是小人讓您自己撐船去湖心，不僅會被掌家責罰，還會讓小少爺您陷入危險之地。小少爺，您就讓小人跟著吧!&rdo;

小廝也是為難得很，委屈巴巴守在那裡。

不過，唐玉章不氣不急。只癟了癟唇線道：&ldo;你要去也不是不可以，但要是因為你，家神不現身、或者是不聽我的祈願。後果也是你自己來負，如何?&rdo;

&ldo;……&rdo;小廝遲疑了，眼中糾結的神色更加濃鬱。

&ldo;當然，我還有一個萬全的辦法。你願不願意聽聽?&rdo;唐玉章故作神秘，還刻意放低了聲音。

小廝一聽有明路可走，趕緊雞啄米似的點頭。

唐玉章戳了戳這個比他高出許多的小廝的手臂，指著湖岸道：&ldo;你就在這裡等我，我在湖心你看得見，也不會打擾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