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遠山乾脆坐在屋脊上,把玩著一塊青瓦,&ldo;我是龍舌弓,而你是箭。與其說是師兄妹,不如說是雙胞胎的親兄妹還貼切些。&rdo;

梟梟皺眉,一本正經反駁:&ldo;即使是親兄妹,也不是雙胞胎,不然就是兩把弓。&rdo;

&ldo;我是指心。雙胞胎總是多數時候心意相通的,我們都能聽到一樣的聲音,看起來更像是雙子。&rdo;龐遠山笑。

梟梟別過臉去,手指飛快撿下殘瓦,換上新瓦:&ldo;別扯遠了,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你對那丫頭起了什麼別的心思?&rdo;

她冷著臉,手上的動作卻輕了些,彷彿怕聽不到他的話。

&ldo;她才十三歲,我一個十幾萬歲的老妖怪能有什麼想法?就算是原來的她,也不可能。&rdo;龐遠山的眉腳抽了抽,難見的翻了個白眼。

梟梟停住動作,手指在青瓦上敲了敲:&ldo;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rdo;

&ldo;……&rdo;龐遠山不說話,雙手突然飛快動起來,一列列青瓦在他面前成行,密不透水。

&ldo;我可不要回到那個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的死樣子去。就算是天天被術士追殺,要不停的搬家,我也覺得幸福快樂。&rdo;

梟梟咬牙道。

可現在,夕沐的脖子就在她的眼前。她的身上又有了能夠傷人的力量‐‐那是從未有過的本事。

她卻下不去手!

梟梟一陣氣悶,忽然丟下清洗傷口的東西,搬來一面銅鏡放到夕沐面前:&ldo;你自己來。&rdo;

說罷,她風一樣衝出去。

正在洗兔子的龐遠山瞧著她的背影,愣了許久,他施個術法讓水自己洗。起身擦乾淨手,接下了給夕沐上藥的活。

&ldo;師父,師叔為何要生氣?&rdo;夕沐呆坐在銅鏡前,&ldo;是因為我這算是闖禍嗎?&rdo;

龐遠山嘆氣:&ldo;她只是見不得你受傷罷了。你師叔就是這個樣子的女人。啊不,是女妖怪。&rdo;

真的嗎?

夕沐想問,卻開不了口。她是笨了點,但不瞎,方才師叔看著她的脖子時露出的殺氣和陰沉表情讓夕沐背後發寒。

瞳中的光芒漸漸暗淡,夕沐覺著自己可能是水妖中最難掌控自己妖力的危險存在。

師叔會露出那種表情,是因為給小鎮帶來水災、把屋子弄得亂七八糟的正是她吧?除了這個,夕沐想不出別的緣由。

那晚她聽到師叔說的&ldo;後患&rdo;,只怕就是指這種事。

師父曾說,他們不停搬家是為了躲避人類的術士。有些術士部分青紅皂白,見妖就殺。

他們討生活定是非常不易。

&ldo;師父,你為何要把我帶在身邊?我這種妖怪,放棄了不是更好?&rdo;夕沐眨了眨眼,像個懵懂的孩子。

此番小鎮出了這種事,會不會被術士們盯上?

把她帶在身邊比起師父和師叔兩個一起過活要難多了。是因為他們同是水妖,不帶上她會有遺憾嗎?就像那晚師父說的,他會遺憾。

夕沐的問題讓龐遠山猝不及防,但他還是保持著和往常一樣的平靜。

仔細在她臉上的淤青處擦了藥酒,龐遠山溫和道:&ldo;夕沐,於師父而言,哪怕天下水妖眾多,你都只是唯一的那一個。&rdo;

&ldo;師父,我不懂。&rdo;感覺他並不是在回答自己的問題啊。

龐遠山放下藥酒,把擋手腳的銅鏡推開一些:&ldo;總有一天,你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