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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掉了全部的鬍子。他看起來瘦，但真的慈眉善目，就連嘴角都掛著微笑。

&ldo;爹，這樣子可是好受了些?&rdo;彌芥握著剃刀的手垂在身側，她靜靜看了父親一陣，手指忽然一鬆。

剃刀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ldo;叮&rdo;聲。

她臉上的皮肉動了動，想牽出笑容。但失敗了，就像面前的人剛才想要努力呼吸卻也是失敗了一樣。

彌芥的眼裡泛起淚光，秋蓮已經轉身捂著嘴巴奔出去!

&ldo;爹，我昨天去摘春梅花了。想著給你釀壺酒。我聽秋蓮說，你最喜歡喝春梅酒了。不吃飯也能喝上許多。&rdo;

眼淚漫出眼眶，滑到下巴，顆顆滴落。

她頓了頓，穩住氣息。卻穩不住冒出來的淚珠，舔了舔唇瓣，彌芥淚眼模糊的看著像是熟睡的男人。

&ldo;你要走，好歹等喝了我釀的春梅酒再走啊。為什麼現在就、就走了?&rdo;

說到這裡，彌芥已經泣不成聲。她乾脆跪坐在地上，趴在他的雙膝上大哭：&ldo;你不見哥哥了嗎?他還沒回家啊!&rdo;

&ldo;你昨晚第一次對我笑，我頭一回喊你一聲爹。你怎麼就不能再等等?&rdo;

彌芥越說越離譜，前言不搭後語。特別是看到他臉上那抹滿足的笑容時，心裡就止不住的難受。

難受到只有用哭才能宣洩出來。

可是很奇怪，等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的眼睛裡卻流不出眼淚了。臉上乾澀得很，繃得緊緊的。

彌芥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麼毛病……

不多時，爺爺來了。老頭子倒是很鎮定，沉穩的吩咐秋蓮把彌芥扯開，又讓家僕過來收拾。

隨後，彌家掛起來許多白布。

老爺子把一籃子滿滿的春梅花交給彌芥：&ldo;丫頭，你不是要釀酒嗎?趁著他還在家裡，把酒釀出來，就當是送他上路的最後的禮物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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