壇下數千魂魄都受了法食,而今張緣洞一眼眼看過去,不免愁緒更甚。

大多數,都是在征伐梅州之時的將士。

本該高唱凱歌而回,享受人間富貴,卻已然個個化作他鄉之鬼。

卻嘆六朝何事,只成門戶私計。

但偏偏為這私計,死上了成千上萬,何其不相干的生靈。

這又實是讓人難言。

張緣洞看著唐士淵,心中略有不平。

“唐先鋒,這些士卒,為的是哪般?”

唐士淵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身後的諸多鬼兵也都記起了生前往事,看見張緣洞那張熟悉的面孔,大都面帶欣喜之色。

“是禪靈真人啊!”

“我這輩子可都忘不了真人的神仙手段啊!”

“毛祖林前,禪靈真人要童子守壇,我還去了呢!”

一時之間,人聲嘈雜,可唐士淵卻被這聲音攪得心煩意亂,正要發作,卻被張緣洞攔住。

對上那雙含藏冷光的雙眼,唐士淵心中愧疚愈來愈深,可他又何嘗不是同這些鬼兵一樣。

鬼兵們似乎也看出了兩人之間的不自在,個個都默然不語。

連著唐雲泰所在的村民們,見此情形,不知是喜還是憂。

霧氣彌散,原野上徒留風聲與水流。

似是忍受不了這墳場上靜寂,唐士淵挺起胸膛,對上那雙眼睛。

“受了義王殿下的恩,為義王殿下死,於我應當!”

張緣洞鬆開抓住他袖甲的手,冷然說道:

“那這些士卒呢?”

“自古皆如是如此!禪靈真人方外人士,心性想是超然,自然可以輕鬆坐看世上爭鬥,但我等卻不然!”

身後計程車卒卻竟然也應聲附和。

“唐將軍是朝中勳貴的兒子,能和咱們一起死,我們也知足了。”

“義王殿下是個有情有義的人,為他效忠,這輩子值!”

唐士淵聽著這些話,心中愈加酸楚,趕忙引開話題。

“不說這些了,禪靈真人到這裡來,想是有什麼大事!還請說來。”

張緣洞看了著那數多鬼兵,心中恨其冥頑,聽見唐士淵的話,不禁呵呵冷笑。

他不答反問:

“既然如此:()天敕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