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了,這些錢,你便自己出去開個館,收些徒弟,自個理清楚一些,三輩子也使不完啊,還操心這個,操心那個,為得那般?”

全先生站起身,抱起一旁的罈子,朝鄭提舉微微躬身。

“大人,話不忙說,我若將山中的寶貝帶出一二來,大人是否會轉變心思?”

鄭之洪不禁有些不耐,搖了搖頭,說道:“全先生啊,某家與你說了,這事憑鄭某一人,是管不了的!”

“那便拿給府裡的大人們看。”

“你你哎,你去,你去!倒要看看是什麼寶貝,將你的魂兒都給勾了去!”

全先生面上浮起一絲笑意,又朝鄭之洪一禮。

“我這便回去準備。”

鄭之洪重新給自己盛了一碗羊湯,冷聲道:“送客。”

在離司門不遠的一處飛簷樓院,便是全先生的宅邸。

這樓院共有二進,外是懸山頂落,四面青瓦蓋成的大廳,全先生待客接人,從來都是在這裡。

只餘二進院子,除了修造這出樓院的工人們,誰都不清楚裡面是啥。

只能遠遠的看見二進裡,那類似於宮觀的九脊歇山樣式的屋頂,常見內有清氣飄出。

有好事的人,曾找建院的工人打聽過,說二進內院,就是按照廟宇的建制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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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有人酒醉之後,壯著膽子上門詢問全先生,這是為何。

全先生直言不諱,說自己雖建廟宇,但至此除了廟宇竣工之後,從沒再進去過,只因有愧。

這讓馬順溝的人不禁去想。

全先生說是神漢,其實是個道士,或者是個蓄髮的和尚。

這個說法道出來以後,有很多人都忍不住遐想這位神秘的全先生,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過往。

甚至傳出來一些風言風語。

說是全先生原先是個和尚,卻睡了那家的閨女,被人當場逮住,跑了出來,羞於佛祖,只得造了座廟宇全當贖罪,又蓄髮當了神漢。

這個說法,其實還有些道理。

說是和尚出身,是全先生除了出門做事以外,都呆在院子裡,不曾出來過。

在這不見女人遲早得瘋的地方,能有這種人?

說是當了神漢,那就更正當了,因為在遼東地界,神漢神婆,可比什麼僧道之類的吃香,老百姓信的就是這個。

前者,倒是不可信,而後者,卻正好說對了。

全先生回到家後,快步走入二進院中,正是一處香壇。

香壇上,供的不是三清,不是佛祖,乃是個手持浮塵的老道。

若是有識相的,便知道,這尊神像,是四大天師之一的許天師。

玄門中的淨明道祖師,同時也是閭山法教的祖師之一。

全先生跪在祖師神像之下,看向一個牌位,上寫‘供奉閭山威靈法壇恩師華之位’。

全先生是土生土長的遼東人,而閭山法教多存於閔州,為何有法脈到此,就得問問這位華法師了。

全先生朝牌位磕了三個響頭,激動之情,難以言表,他將那時刻不離手的罈子搬到身前,高聲說道:

“師父,弟子全兆溪,今日有臉再見您老人家!”

神位上的香迅速燒完,香灰不散。

似乎這位華法師,並沒有對為了求生計,而裝作神漢的弟子生氣。

全先生拍了拍面前的罈子,激動的說道:“師父,你告訴我的那個地方,有信了!”

香灰猛然散開,落在壇上,汙了淨水。

似在勸告徒弟,不要再執此念。

“師父沒有將閭山正法完全傳授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