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惱怒,而是看了一眼酒館中的幾桌客人,無一例外,目皆藏兇。

他也並不害怕,而是將紅布包裹的熊膽往櫃檯上一放。朝著幾桌客人說道:

“哪家看得過?來取就是了。”

若不是寨內不許殺人,徐把頭如今已然被分做八份兒了。

“哪裡得來的。”

內中有一人發出了聲,徐把頭扭過身子去看,卻是個抱著罈子,頭戴五彩布條的神漢。

神漢抬起頭,目光炯炯,看向桌上的熊膽,似是不相信徐把頭的話,說道:

“五百年,早成仙家了,你哪裡得來的?”

“仙人賜予。”

眾人聞言,嗤笑一聲,有個促狹鬼更是開口笑道:

“不然是觀音大士親自當起了屠夫,活剖了一隻黑瞎子,再親自送到你面前?”

誰知,徐把頭一臉正色,說道:“不是觀音大士,是黑衣大士。”

此話一出,更是引得酒館中的眾人一陣鬨笑,就連那整日和死了親孃一般的黑瘦掌櫃,也咧開了嘴巴。

只聽聞有個觀音大士,白衣大士,何時來了一個黑衣大士?

徐把頭不管鬨笑的眾人,而是看向並沒發笑的神漢。

神漢伸出五根手指,說道:“五千兩。”

酒客們盡皆側目,這老漢是癲子,這神漢莫非也是癲子不成?

,!

誰知,徐把頭搖了搖頭。

“五千兩不成,官家給的價都比這個高。”

酒客們更憋不住笑了,扶著桌子一個個都彎下了腰,指著徐把頭說不出話來。

“五千兩?這麼高麼?還是說這老先生虛報的?”

簾子又被拉開,卻不像徐把頭那般快速放下,而是任憑屋外的風雪衝入酒館之中,將好不容易得來的熱氣攪了個稀碎。

不僅是門口的掌控,就連狂笑著的酒客們也都怒上心頭,指著門口來人就要開罵。

“你”

黑瘦掌櫃側過腦袋,定眼一瞧來人老弱的身影,又連忙改換了憤怒的神色,轉而諂媚。

“原來是鄭提舉來了啊,您瞧我,外面雪大,快請進。”

來人是馬順溝提舉,鄭之洪。

徐把頭也沒想著,引來了這麼大的一個人物,不過好在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才一走進官寨中,徐把頭便敏銳的察覺到有人時常跟隨著自己,而自己也是想著將這熊膽賣於官家,只不過得提些價錢。

但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鄭提舉身後跟著幾個大漢,挨個走進了酒館,站在幾桌客人前,也不說話,就是站著。

酒客們不如掌櫃諂媚,臉上閃過幾絲不快,可還是乖乖站了起來,挨個出了門,不過換家酒館而已。

不過那神漢,卻是安穩坐著,沒有一分要挪屁股的心思。

鄭提舉走上前,朝那神漢打了個拱手:

“全先生,打擾了。”

被稱為全先生的神漢這才稍稍點了一下頭。

“鄭大人,這熊膽,便讓給你了。不過,熊膽這來歷,還是問清楚的好。”

鄭提舉咧嘴笑了笑,回首看了一眼徐把頭。

徐把頭趕忙跑到鄭提舉身邊,將熊膽放在桌上。

鄭提舉撫了撫白鬚,指著一旁的座位。

“坐。你大不了某多少,某就且稱呼你為老哥了。”

“不敢當,不敢當。”

徐把頭坐畢,鄭提舉拿起熊膽仔細瞧了瞧,笑道:

“老哥運氣很好,不只得來了這麼好的熊膽,又巧三元府的嚴太守等著百二年的老熊膽醫病,這才肯多拿銀子買你的。”

說罷,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