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祖林中,朝廷大軍向前推進了數十里。

中軍大帳之內,歡笑晏晏。

眾將官都在為兩人今日那場極為漂亮的示威祝賀。

饒是向來嚴肅的蘇承津,看向自家出息的後輩,臉上也掛起了幾分和藹的笑容。

“將軍,你是不知啊,禪靈真人道法一出,嚇得那滿城的守將哦,嘖嘖嘖,若將軍在場,肯定忍不住發兵攻打!”

“哈哈哈,唐先鋒陣前一合斬敵大將,也是精勇啊!”

蘇承津揮了揮手,笑道:

“今日,你和禪靈真人立下大功,我早已叫人記下了,待來日凱旋,金鑾殿前,陛下少不得提點!”

眾將笑畢,蘇承津又道:

“但卻不可驕躁,失了穩重之心便不好了,今夜該你當值,還是得盡心盡力。”

唐士淵雙手抱拳,遵了軍令。

蘇承津見此,便揮退眾人,單獨留下張緣洞一人在帥帳之中。

“禪靈真人,這些日子多勞於你,待過了三林縣,便是一馬平川,直通慶元府,按照這速度,我們要不了白露之前,便能將那趙賊誅殺了!”

張緣洞臉上卻沒有太多的喜悅之色,反而有些凝重。

“將軍,此間事如若真的這麼輕鬆,那便好了。”

他心中還記著左國師普元和尚告訴他的幾句真言,如今一言未顯,不由得不慎重。

“真人這是何意?”

張緣洞搖了搖頭,真言若洩露,必然生出事端,於是道:

“軍中哨兵言,三座山林皆有妖異,如今毛祖林中的妖怪已被殺的乾淨,肉脊丘的妖孽零零散散,應該多駐紮於城中,唯獨,城後”

“真人是說,兩壑山?”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俗話言,兩壑成谷必有虎,張緣洞難免聯想到此。

“真人之言,我自慎重對待,若有需求之時,我也會開口,就望真人不嫌麻煩了。”

張緣洞聞言,點頭笑道:

“應當應當,輔國安民,也是咱們出家人的本分,不離宗旨之說。”

蘇承津叫人擺上飯來,欲留張緣洞一同受用。

張緣洞欣然答應,兩人飯間說些閒話,張緣洞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將軍,那監場裡的房子,裡面有什麼?”

蘇承津聞言,默默放下了碗筷,說道:

“乃是些火器之類,如今多雨,見不得天,故此放置在乾燥陰涼之地,明日攻城之時,自會拉出裝成使用。”

張緣洞低下眉頭,說道:

“軍中不是有火器營麼?”

蘇承津面色一寒,卻沒有發作,說道:

“真人,軍中之事自有我理會,真人就不用操心了。”

張緣洞見此,只好做罷,兩人默默吃著面前的食物。

但剛才的談話有些微妙,席間飯菜,吃在嘴中淡若無味。

張緣洞率先起身告辭,回了自己的營帳。

蘇承津招手吩咐帳外道:

“把監場校尉喊來,我要問他話!”

是夜,明月當空,照見人心。

軍寨之內,點起篝火,照亮四周的灌木叢。

葉靖正端坐火邊,聽著耳邊人講述今天上午的奇異見聞。

說到好處之時,眾人忍不住心情澎湃,都握緊了手中的長矛。

葉靖則是笑道:

“沒見識,禪靈真人的大手段,老爺可是見識過的,這些何足道哉。”

一旁的大頭兵見了,心中不服氣,說道:

“總爺,你常說些大話唬我們,你和禪靈真人出去了一趟,也不回來說說,今個兒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