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槐縣北街。。

作為南槐縣最為繁華的坊市,街上琳琅滿目,人來人往。

那勾欄瓦舍,酒肆茶樓,一座座樓臺高閣聳立其中。

每家每戶掛出的彩色繡招,把這一條街道粉飾的可謂是迷眼至極。

端得是人間流連處,地上銷金窟。

好雖極好。

但也分人。

要是幾個道士和尚住在這裡,恐怕就不是那麼,讓人流連了。

偏巧,青虎宮,就在這煙花柳巷之中。

被兩座豪麗酒樓夾在一條小巷之中,不能伸展。

張緣洞拉著莫嶽亭的手,站在這條巷子外面。

他捂了捂鼻子,驅散那讓人不適的氣味。

只因這一條逼仄的衚衕裡,兩旁雖是青紅磚鑄成的高牆,可中間過路,卻是汙穢不堪。

那客人吃剩的佳餚,團成一桶桶潲水,放在後門過道上。

地上已然是黑黝黝一片,被殘羹剩飯浸的爛軟,稍微一下腳,便聽的‘滋滋’一聲響,腳邊滲出一片五顏六色的葷油出來。

莫嶽亭聳了聳鼻子,說道:

“要不,你還是把我送回梅州吧。”

張緣洞嘴角一跳,笑道:

“誒,這地方我看,也不是特別壞嘛。”

兩人忍著噁心,走進巷陌之中,好不容易忍過了那鍋五光十色的大雜燴,又捱到了一戶戶紅燈高掛的矮院小戶上。

那兩側挨排,怕是不小二十來戶。

戶戶門扉半掩,或有女子嬉笑傳出。

莫嶽亭伸頭一望,透過矮牆,剛好能看見幾位身姿算得上週正的姑娘坐於院中。

這等也不避人,大大方方的露出半肩風光,打了一盆水,細細梳妝起來。

“這是”

張緣洞聽見莫嶽亭要發問,連忙捂住他的眼睛,說道:

“道士有個道士樣,不看不看。”

這一席話,被幾戶女子聽在耳中,隔著牆垣,七嘴八舌,一陣調笑。

聽得莫嶽亭臉色通紅。

張緣洞快走幾步,拉著莫嶽亭落荒而逃。

又走過半盞茶,終於看到了寫有青虎宮的青色石碑。

張緣洞鬆了一口氣,撤下了捂住莫嶽亭的手,指著石碑道:

“咱們到地方了。”

莫嶽亭睜開雙眼,看過去。

“是比剛才的地方乾淨多了,你說對吧。”

張緣洞笑道。

確實很乾淨,可也只剩下乾淨了。

幾堵土牆立在狹窄衚衕之間,略看一眼,盡是茅草結頂。

唯有內院,才觀得有青石瓦片蓋就的一座小殿。

比之前面衚衕的風光,可謂是,難堪入眼。

稍微有點神仙氣兒的,便是入門後的兩株迎客青松。

但見了前面幾位俏姐兒,再看這青松

未免有些婀娜多姿,風騷盡顯了,好不容易堆砌起來的那一絲道氣,也化作一片旖旎。

張緣洞低著頭,扯下覆面,拉著莫嶽亭叩響了青虎宮的大門。

沒多時,門扉開啟,還是一個道童,前來迎候。

張緣洞一見道童,面色一喜,對著莫嶽亭道:

“你看,你到這來,還有朋友呢。”

開門的道童見是兩個道人,面有歉意,有模有樣做了個稽首,說道:

“二位師兄,我方廟宇窄小,難以供齋,在南街上有一方大院,名喚清道觀,二位師兄可去那裡掛單。”

張緣洞把手一搖,說道:

“小友會錯了意,我們不是來掛單的,還請老師父出來講話。”

道童